却只能用沉默与冷漠来表达。
因为她竟然犯贱的依然爱着他。
莫邵程今早接到电话,竟然是来自白园,义父回来了,竟然没人告诉过他,这多少让他惊讶了下。
要知道,以前提前几天他便会知道,以做好些准备。
清理干净些不干净的东西,省的碍他老人的眼。
说是老人,其实莫世勋表面看起来并没有多大。
除了发丝间已经有了些许银白,脸却是很年轻,许是经常锻炼的原因,肌肤并没有过早的松弛,他反而身材很好,肌肉轮廓分明,如果不看头发,单看那脸和身材真的会误以为是青壮年。
实际上,他已经四十多岁。
他闲着的时候喜欢做木雕,手里拿着一把雕刻刀,在一块看起来不起眼的木头上,刮磨搓削,几个是时辰之后便会有个奇妙的轮廓出来。
有时会是人形,有时会是各种小动物,有时也会是花花草草,甚至还会是某些卡通人物。
莫世勋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很认真,也不喜欢被人打扰。
因此,莫邵程来的时候便足足等了一两个小时。
他闲着没事会在白园逛逛,这里是到处绽放的是白色的花,莫世勋喜欢白色,因此白园里的无论装饰还是花之类经常都是白色的。
白菊,百合,昙花……白园里有一片片白色的花,放眼望去,像是一层层的雪,很美,很剔透,可却有种难掩的抑郁感。
这花经常会让莫邵程响起奶奶死的时候,尸体周围放着的白花……也会有白菊和百合……
总体来说,白色对他而言经常代表着某种离别,又是会是生离死别。
奶奶去世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人的死亡。
那不算是一段愉快的经历。
他看着奶奶在他面前,呼吸一点点变弱直到没有。
嘴唇由红色一下子变得灰白。
脸色也是。
他觉得心在一点点被掏空,他拼命的抓住什么,可却都是徒劳。
他知道,任由他怎么努力,他始终抓不到人的灵魂。
因为,身体与灵魂本就在两个隔断了的空间里。
他一直相信有灵魂。
因此他经常会去看望她的母亲。
还有莫世荣。
他的母亲很美。
墓碑上的照片是微笑着的模样,那样的纯净,那样的善良,温暖。
他有时候会想不通,就是这样一个如同阳光般的女人怎么会爱上萧景业那样阴沉的男人。
就像是,他也有很长时间想不通,他自己怎么会爱上叶秋山?
甚至是无可救药的爱。
后来,他有些明白了。
当一个人陷入黑暗与冰冷的时候,总是会想要靠近那些光明与温暖的东西。
叶秋山对他而言便是温暖。
便是阳光。
便是天使。
他在想,如若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的话,或许他那时不会再选择沉默,选择隐身,而是直接走到她面前,大声的告诉她,他爱她。
只是人生不能从来。
他错过了叶秋山,因为自己为着自己的黑暗与肮脏感到自卑。
他比不上萧肃程。
萧肃程至少比他更接近阳光。
莫邵程在白园走动的时候发现哪里不对。
这里的守卫明显比以前多了几倍。
而且处处充满了某种警惕的气息。
甚至连对他也是。
这是莫邵程出入白园那么多年以来,从来不曾有过的。
他皱了皱眉毛。
有意无意的四下观察。
他发现白园其中的白菊园周围守卫尤其多。
他试着不经意的走过去,走到门前,刚刚提腿,还没有来得及落地,就看到守卫在白菊园的人已经有些蠢蠢欲动。
然后,就在他无视他们想要跨进去的时候,有人从背后喊住了他。
是义父身边的管家叫白福。
“少爷,老爷在叫你进去呢。”白福一躬身说,他差不多有四十多岁,穿着有些复古的唐装,倒是真的很有民国时期大宅门的感觉。
莫邵程转身看了白福一眼,他皱了皱眉毛,尽管过了很多年,他还是有些不习惯这个称呼。
毕竟,莫世勋只是他的义父,他并不是他真的儿子。
还有最致命的一点,他甚至还不是莫世荣的儿子。
当然,这一点,莫世勋并不清楚。
他一直以为莫邵程是莫世荣的儿子。
而莫邵程从未承认,可也从未解释过。
毕竟,在那个穷困潦倒的时候,忽然来个救星,他怎么能不抓住?
还有就是,他姓莫,这是妈妈的意愿,还有奶奶,莫世荣的妈妈,是她将他抚养长大,他也一直把她当做自己的亲奶奶,陪到老,每年也都去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