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时候。蔡嫩嫩侧卧着醒來。她是因为呼吸困难而睁开眼。刚一动。就发现了元凶是程璟的一条手臂。压着她的胸。在她身后贴成一条。正搂着她熟睡。
“该死。”
她低低咒骂一句。原來自己真的是不胜酒力。那酒沒两杯下肚。又听了程璟一顿沒头沒尾。不知道什么意思的话。她就迷迷瞪瞪地睡着了。
慢慢将身体从程璟的压制下抽出來。嫩嫩踮着脚。将散落一地的纸页重新捡拾起來。出了卧房。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坐下。扭亮手边的立式灯的开关。
打了个哈欠。嫩嫩借着灯光。一篇一篇读下去。
不得不承认。日记的作者。是个很有思想的人。字迹很是苍劲有力。每一篇都蕴涵了自己的思想。
字里行间。都透出了一个男人的苦闷。他沒有明说。但嫩嫩猜想。他应该是爱上了什么人。又不被自己的亲人和朋友理解。
翻到最后几篇。从日期上看。应该是过了几个月的样子。那忧愁的情绪一扫而光。日记的主人忽然对生活充满了希望似的。语句里洋溢着快乐和期待。
嫩嫩将纸页摞好。一抬头。发现程璟正靠在门边。弯着嘴角看着自己。
“都看完了。”
她有些仓惶地点点头。满脑子都是疑问。如果说这个男人是自己的父亲。那为什么母亲从來沒提过。蔡鹏浩又是为什么愿意抚养自己。
太乱了。就像是一个线球儿。好不容易抽出一根线头儿。却发现。更乱。
“我不明白你说的。我爸爸到底是谁。你以为拿出一堆破纸。就能叫我相信。”
嫩嫩有些愤怒。更多的是迷惑。她用力将那一沓纸摔在程璟胸前。转身就要走。
他飞快地伸手。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由着那些泛黄的。薄而脆的纸哗啦啦落了一地。
“你妈妈把你带走的时候。你已经三岁了。我不信你对中南海一点儿印象都沒有。”
蔡嫩嫩急转过头。对上他的眼。
那么神秘的一个地方。十三亿人都向往的地方。就这么轻易从他嘴里说出來。自然而然。
她忽然想起來自己做的那个梦。梦里面。朱红围墙。金色大字。哨兵庄严。密集建筑。
此刻。不需要说话。因为脸上的表情。已经完全出卖了她。就看见程璟松开手。退后一步。自信地开口道：“你想起來了什么。”
嫩嫩立刻别过头去。好久。才开口道：“有话你就直说。不要卖关子。”
程璟微微一怔。因为她的转变态度。而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此刻居然完全不需要了。
他决定言简意赅。直奔主題。
深吸一口气。他将她的脸轻轻扳过來。额头相抵道：“你还记不记得上次在马尔代夫。那个订婚的男人。就是我们叫他‘小刁’的那个。”
嫩嫩皱眉。难道。自己身上也出现了比电视剧更为狗血的剧情。比如同父异母的兄妹之类的。
见她不说话。程璟当她默认了。继续说：“他是你堂哥。也就是你爸爸哥哥的孩子。”
长嘘一口气。嫩嫩为自己摆脱了如此尴尬的身份感到庆幸。却又想起什么似的。追问道：“他是谁啊。”
程璟为她的迟钝感到心焦。伸手揉了揉她的头。暴躁道：“他是刁家的人。刁。你动动你的脑子。全中国有几个姓刁的。还是在北京的。”
蔡嫩嫩这才有些后知后觉。想起偶尔端着遥控器换台的时候。在央视看见的那个领导人。沒想到自己居然和人家还扯上了关系。
“我是‘那个人’弟弟的孩子。”
她指着自己的鼻子。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
程璟点头。百分百确定。转身从之前的抽屉里又取來一张纸。
“是老刁的亲弟弟。他们是一奶同胞。你是刁习羽的堂妹。当年老刁虽然不认可你。却还是按照族谱。给你取名为‘刁习竹’。后來你爸爸曾说。你是棵小竹笋。小名儿就叫‘嫩嫩’吧。”
他将手里的纸。递到她手中。
那上面只有寥寥数语。还有一张有些模糊的。明显是复印下來的表格。上面潦草地写着名字、性别、出生日期等等。旁边还拓下來一副小小的婴孩的脚印儿。
“出生的脚印儿。你看你生下來时才五斤多。这么小的脚丫子。”
程璟探过头來。伸出手指。在那上面点了点。语气不自觉地放柔了。
蔡嫩嫩垂着头。看得很是认真。一直盯着那张纸。程璟怀疑她都要在纸上瞪出两个大窟窿來。
“你想用这张破纸说明什么。想來告诉我。我其实是个高高在上的官儿小姐。我有爸有妈我爸还是大人物的亲弟弟。我是不是现在应该对自己的身份感到特自豪特骄傲。然后天亮了打扮一新。坐着你的车。跑到人家面前。喊一声‘爸爸’。”
嫩嫩疯了一样。大力推开程璟。跟着手指一动。狠命地将手里的纸撕了个粉碎。
“你凭什么管我的事情。。我是谁的女儿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