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人转头向萧文瞧去，只听萧文说道：“不教而杀为之虐，让他把话说出来吧。”
原来萧刚才见户部诸人之中，只有他一人关心侯八死活，心里便认定了他是一个正直之人。
他素来不喜正直之人遭难，所以便出言替他辩解。
醉书生哈哈一笑，说道：“既然左御史有此雅兴，那我们就奇文共赏吧。”
悲千秋躬身道：“是。”退到了一边。
杜玄龄皱眉道：“钱五，你要讲什么？”
钱五说道：“左御史出手将侯八兄弟打成重伤，我要替他讨回公道！”
“啊？”萧文吃了一惊，万没想到自己替他说话，却被他逮住机会，咬了一口。
杜玄龄道：“哦？侯八在哪里？”
钱五向身侧一指，就见侯八斜斜地靠在门一侧的墙上，显然仍是昏迷未醒。
杜玄龄瞧了萧文一眼，眉头微皱，问道：“他死了？”
钱五摇了摇头，道：“我已替他疗了伤，性命虽然无忧，但功体却要休养数年才能恢复。”
杜玄龄点了点头，道：“来人，将侯八送回总部疗伤。”
立时便有几个黑衣人自墙角处窜了出来，抬起了侯八，匆匆而去。
杜玄龄转身缓缓说道：“侯八做事纵有不对，但左御史出手也未免太重了些。”
“出手重的人并不是左御史大人，而是另有其人。”沈幻月始时发言，她说话一改往日的伶俐，有些吞吞吐吐。
“哦？”杜玄龄道：“月儿姑娘但讲无妨。”
沈幻月说道：“刚才我和左御史大人都站在肉鸡的队列之中，亲眼见到有人嫌侯八的孝敬太少，出手将侯八打到呕血，所以后来左御史大人轻轻出手一碰，侯八就昏迷不醒，这致人晕死的罪魁祸首，只怕不应该是左御史大人吧？”
“有人？”杜玄龄道：“是谁？”
“这……我不敢说。”沈幻月仍是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
杜玄龄“哼”了一声，道：“叶七，你说！”
叶七“呃”了一声，道：“我刚才分神想事，并没有注意到场中动静，是谁击伤侯八，我实在不知道。”
侯九‘哼’了一声，道：“耍滑头，当时你就在场，你怎么会不知道？”
叶七摆出一幅不屑一顾的样子，说道：“你知道，你来说！”
“这……”钱九刚才只想着打击叶七，没想到叶七转手就将难题抛给了他，当面指证自己的上级，钱九也不得不好好掂量一下。
“哈哈。”醉书生说道：“杜大人，你手下的人，都是这般推诿扯皮，吞吞吐吐的吗?”
杜玄龄脸色一沉，道:“到底是谁？钱九、叶七，你二人再不说实话，一律撤职拿办！”
叶七一听要撤自己的职，那自己这么些年不是白干了，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戟指一指悲千秋，道：“就是……悲老。”
悲千秋面色如常，踏前一步，道：“不错，是悲某。”
“是你？”钱五愕然，道：“侯八是你的下属，你为何要如此对他？”
“本侍郎堂堂三品，又何需向你一个小小主事解释？”悲千秋显然对钱五不屑一顾。
“那我问你，总可以了吧？”杜玄龄本来是打算在两位御史面前露脸的，结果却变成了丢脸，当然急于把脸找回来。
悲千秋说道：“侯八本领低微，对本侍郎不恭不敬，所以本侍郎才会出手惩治于他，这么点小事，用不着惊动尚书大人过问吧？”
杜玄龄瞧了他一眼，对他倚老卖老，口气狂横已是不满之极，不过眼下有贵客在旁，若是自己也与他争执起来，不是大大地让别人看笑话吗？
只得说道：“这次就这样算了，下次不得再擅自惩治主事，否则，杜某就要禀报圣上，撤你的职了！”
悲千秋比钱五终究要老成一些，知道与上级争执只会自取其辱而已，应了一声，默默退到了一边。
杜玄龄道：“钱五，你也起来吧。”
钱五道：“是。”
杜玄龄道：“开始募捐吧。”
钱五转过身，喝道：“募捐！”
立时，便有数十个青衣少年各自推着一辆小车奔上前来，排成一列。
每辆小车上都放着一个箱子，与车体牢牢地绑在一起，各自写着一个大字。
有的上面写的是个“金”字，有的上面写的是个“银”字，还有“玉”、“宝石”、“珍珠”等等，看来是分门别类，各有安排。
又有数十个账房先生打扮的人，匆匆奔上前来，在小车前面站定。
他们每个人的背上都背着一个箱子，箱子支起来，便是一个小型的桌子，箱子里又备着小板凳和文房四宝，记账书写的工具一应俱全。
众账房先生一起支桌、备凳、摊纸、麻墨，整个动作一起呵成，前后只不过用了半刻。
只听钱五喝道：“开箱！”
车侧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