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不说话了,不是因为说烦了,也不是因为累了,而是我说的那些,她压根就不信,我没必要再说下去,她一口咬定我跟她男人不干净,我有什么办法,就站那一动不动,墙柱子似的。这女人见我不说话就来劲儿了,她抄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向我砸过来,眼看着玻璃的锐角砸来,我没躲的意思,闭上眼睛,却什么事儿都没发生,睁开眼睛才发现,她男人眼疾手快,那烟灰缸飞到半空的时候,一把被他夺了过去。他老婆不干了,骂他吃里爬外,养了野女人不说,还帮她对付自己。她朝我俩喊着还不够,索性打开大门,打开窗户,对着外头大声吼叫,不多时,左邻右舍就都过来了,现在的人,你们也知道,唯恐天下不乱,唯恐没有热闹看呀,邻居们来劝架,劝着劝着就变味儿了,帮着他老婆骂他,骂我,我无所谓,可是这男人,为了救我就落的这样的下场,这帮人也太过分了,我就大声告诉大家,这男人救了我的命,他对我有救命之恩,我绝不会破坏他的生活,他的婚姻。”
“他们信了吗?”
萧然问,女人们谈到这些总是很好奇。
“信了,可是他老婆不信啊,大家看热闹也看够了,自家都有自家的事情,本想劝劝也就散了吧,可他老婆不信,她指着我的鼻子骂,说我不仅偷了她的男人,还敢当着她的面收买他的心,周围的人马上又热闹起来,闹哄哄的斥责我,问我是哪的,叫什么,有没有身份证,他们要到派出所报案去,我头晕脑胀,不小心放开了抓浴巾的手,短短的浴巾就此掉落,我赤身露体站在大家面前,恨不得地上裂出个缝我钻进去,他老婆扑过来,狼狗一样的扑过来,对我又抓又咬,简直跟疯狗一样,很快,我的肩膀上,脖子上,甚至脸颊上,都血迹斑斑,人群安静下来,他们都这样,看热闹归看热闹,但只要一见血,涉及到法律责任的事情,他们就没人敢吱声了。人群很快的散去,他老婆继续骑在我身上叫嚣着又抓又打,她男人在她背后,拉她,劝她,叫她不要发疯。”
“这女人根本就是神经病嘛!”萧然说。
“这女人很正常,如果你哪天回家,看到自己的男人和一个赤身露体的女人抱在一起,你会是什么反应?”叶晓峰在派出所这几年,处理过不少因为第三者插足而引起的纠纷,其中不乏捉奸在床大打出手之后要马上离婚的。
“切,我男人才不会这样。再说那救她的大哥是好人,他们都误会他了。”
“嘿嘿,要是没有误会就好了,没有误会就没有纠纷,我们警察也省事不少。”
叶晓峰感叹道,这几年来,他越来越发现,好多案子其实最开始的地方,都是因为两个人没有沟通好,产生误会之后,怀疑一步步加深,最终导致无法挽回的结果。
“大姐,你别理他,接着说。”
“后来她站起来,坐回了沙发,大概连拉带扯的太累了,气喘吁吁。我告诉男人说我还是走吧,他拉住我不让,见我面庞上,肩膀上全是渗出血的抓痕和牙印,他看着我那些伤口的眼神让我感动。他把我拉到另外一个房间,向我道歉,说什么他老婆是山里人,什么都不懂,给我造成伤害他真的感到很愧疚什么什么的,我整了整他披在我身上的男款风衣,说我应该感谢他,他救了我的命,说完我还是要走,很明显,那样的情况下,我只能选择离开,否则就会破坏一个家庭,那不是我想要的。男人问我,想起来自己是谁了吗,我摇头,问我知道要去哪里,我还是摇头,他拉着我的手出了门,说别着急,先把身上的伤口处理了再说。”
“这大哥真好,可惜了娶了那么个母老虎。”
围观的游客中有个人插话。
“他带我到了小区的卫生所,医生很快处理了一下,不一会儿,我的面部和肩膀上就贴满了纱布和创可贴。有些地方在抹消毒药水的时候还生疼,那毒女人的毒指甲。从卫生所出来后,他给我买了点吃的,带我到了小区附近的一家招待所,给我登记了房间,说让我先住在那,等身上那些伤口都好了,再走不迟,这段时间,他会帮着我打听我的身世,我在这个世界上到底还有没有亲人,我听了他的话,不是因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我爱上了自己的救命恩人,而是因为我实在无处可去。他走之后,我脑海里尽是刚才一路上受到的白眼和唾弃,这些人中不乏刚才在他家里看热闹的,现在提着菜篮子去买菜,看到男人还扶着我,唏嘘不已,跟旁边不知道的人说,我都走出好远了,还指着我的后背说三道四,真是受不了,我那会儿还不知道,我受不了的还在后头呢。”
“他走之后不久,我身上那些伤口神奇的好了,坐在幽暗的房间里,我闭上眼睛,极力思索自己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极力思考自己究竟是谁,可没有答案,脑子里除了一个又一个空白的云团,我看不到任何东西。可是脸上,脖子上的那些抓痕,渐渐的开始发痒,我刚开始就没注意,还坐在那苦思冥想,可那感觉越来越强烈,最后,那女人抓破我的地方火辣辣的疼痛,同时伴随着难以忍受的刺痒,我用手去摸,竟然发现那些伤口正在快速的结痂,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吗?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