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说过要你陪我到死!”
“可你心里就是那么想的!”
刘明步步紧逼,阎春红看的出来他已经疯了,妒火在他深黑色的瞳仁里熊熊燃烧。
她转身走向卧室,摔上门之前,给他留下一句话,
“先吃饭,这饭菜费了我不少精力,吃完再说。”
卧室的门砰然闭上,客厅里只刘明一人。
他低下脑袋,知道自己过火了,一直以来,阎春红怎么对他的,他心里最清楚,可今天,今天那个该死的女人,不打一声招呼,就和另一个男人卿卿我我去了。
他很关心她,在她的要求下,有段时间凌晨就起来看书,天没亮就冒着严寒往教室里冲,是的,那些书本上的东西在他看来就是废物,可自己明白是一回儿事,要给别人,尤其是那个笨女人讲清楚,可要花费不少功夫,遗憾的是,他爱上了那个笨女人。她三番四次伤他的心,他脑海里回荡着高中时候在操场上虐杀小动物的场景,他肢解它们,找不到锋利的刀片,就用树枝,用尖锐的岩石,一下一下割破那些幼小的生命,听它们嚎叫,看着它们的血一丝丝的流光,僵硬。
他要阻止她,从看到方丽第一眼起,他就觉得她是他的,虽然长相不比学校里所谓的校花好看,可这方面,他不奢求,太好看了,就不是你的心在动,而是身体上某个某位在躁动,这一点,他明白。
下定决心要阻止她之后,刘明平静下来,这些学校里的学生都是草包,包括那个李刚,那个自以为是的草包,刘明看不出他有什么好的,可方丽偏偏跟他手牵手在校园里晃荡,吃饭都在一个碗里头吃。
他瞅了瞅饭桌,摆满了他爱吃的菜,还有甜滋滋的八宝粥,这些都是在和阎春红的交谈中,星星点点告诉她的,而她,没有把像大多数人那样,把自己的话当做耳旁风,甚至将自己当做疯子,充耳不闻,她很听话,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她像是一个真正的母亲那样照顾他,关心他,甚至是爱护他。
他去敲门,卧室里没有动静。
他把耳朵贴在冰凉的门板上,屏住呼吸,才听到隐约的哭声,那哭声断断续续,哽咽起来一顿一顿的,刘明知道她在极力压抑自己的伤心,不想让他听到。
“阎老师,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了。”
没有回应,有回应才怪,在你那么不知廉耻的伤害了一个对你好的人之后,你希望她多快能恢复过来,刘明知道要挽回她手上的心,自己还有好多要做的。
他再一次轻轻敲了敲门,
“阎老师,一起吃饭,就像我们经常做的那样,没有你在饭桌上,我吃不下去。”
讨好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隔着门板,他听不到哽咽声,可一直也没得到回应。
刘明试着拧了拧房门,竟然拧开了,她并未上锁,他推开门走进去,卧室的窗帘拉的严严实实,他的眼睛一瞬间适应不了这样的昏暗。
过了几秒钟,他看清楚了,床上躺着个颤抖的身体,一阵一阵的痉挛,她将被子揉成团捂在脸上,为的就是不让门外的他听到她的哭泣。
刘明过去一把扯开被子,那样捂下去是要出事儿的,她那么猛烈的抽噎,迟早得缺氧的休克过去。
昏暗中,他拉起阎春红,
“阎老师,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对你说那些话,这么长时间以来你一直对我很好,是我狼心狗肺,一时间迷失了自己,对你大吼大叫。”
阎春红气息微弱,她倒在刘明怀里,抽噎着说,
“你知不知道,我丈夫死后,我是怎么熬到今天的,我对自己失去了希望,对整个世界失去了希望,我只想草草的过下去,很快的了此一生,他的离开带走了我所有的宽慰和快乐,我再也无法兴奋起来,对生命,对日升月沉的每一天。”
绝望,这不正是自己时常感觉到的吗?从他有记忆开始,就每天活在人们的白眼和窃窃私语当中,有时候他恨不得去死,了却的这烦人的世俗眼光,那时候他还有妈妈,当他还是个小孩子,母亲总是尽一切努力开导他,都他开心,可悲哀的是他长大了,再也无法坐在母亲怀里撒娇,说那些让他揪心,让他万念俱灰的流言蜚语。
和阎春红之间,他一直觉得他们有共同点,可又不敢确定,现在她说了,他也就释然了。她和自己一样,也是被这个世界所抛弃的人。
阎春红温软的身体靠在他怀里,泪水涟涟,止不住的往下掉,
“他们在背后都叫我寡妇,我脑子里不是他们表面上温文尔雅对我尊敬的样子,而是一个个撕破脸皮,在背后对我叫嚣,说我和别人乱搞,还假装出一副高贵冰冷的样子,只因为死了丈夫,他们就要折磨对待我吗?”
她柔软的身体颤抖的越来越厉害,紧紧贴着刘明的身体,扑鼻而来的女性体香冲的他头晕目眩,他想起今天听说方丽要出去和李刚同居,一股股爆炸般的难忍的躁动在体内乱窜,他嘴里有硫磺的味道,如果他们两个出去同居,出去乱搞,他要杀了这两个狗niang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