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我也不得不笑出来,当你笑的时候,你只应该高兴,可我却想起往年,董倩总会陪伴在我身边,“这个不要买,你看都坏掉了!”“唉唉唉,你怎么挑的东西啊,这东西咱们回去要是吃的,得整个班级都要拉肚子的!”她还和卖东西的大妈讨价还价,“你这怎么卖这么贵啊!我们刚从那边过来,才一块五一斤.”我和她从那边过来的,我知道那边其实三块一斤的,她总是带着一丝笑意看我,好像告诉我,小心肝,千万别说漏嘴了,否则我们没法砍价了,每当这时候,我就高兴的受不了了,看着董倩一丝不苟的表演,把卖东西的大妈说的一惊一乍的,我就在一旁掩嘴偷笑。
我们拎着大包小包的好吃的往回走,董倩就会数落我,“我的小祖宗,刚才谁让你笑的,我们差点就露馅了,你没看见那大妈正要走过去问那家的价钱.”一连串的数落,我只笑的越来越欢乐,到最后,手里的东西都提不动了。
可现在,我只能和别人去买,他们都彬彬有礼,讲起价来丝毫不带感情色彩,我正要学着董倩的样子说话,就拉我走开,说什么这家太黑了我们不要到这买。我总感觉这些人,这些还活着的人,他们欠缺董倩身上那种对生活的热忱和渴望。
那是我一直想要得到了,她帮了我,可她走了,我要坚持她留下来的东西。
零六年三月二十五号
匆匆过完年,又到学校,我有点厌烦这鬼地方了,也待不了多久了,快快离开赶快离开,我时常这么催促自己。
董倩死了之后,刘明没再威胁过我,很奇怪,每次遇到我都躲着他走,而同时我发现,他似乎也在躲着我。
我记得他趴在我肩膀上说过的话,老鼠和人很像呢,我再和李刚和好他就杀了李刚,他们同一个宿舍,他要杀他易如反掌,还有什么他喜欢我,要将我变成世界上最美丽的人之类的屁话,他是一个谋杀犯,这辈子,我对他唯一的念想就是,送他进监狱,越快越好。
与此同时,李刚有了个新的女朋友,我们的小学妹,那姑娘长相清秀,一副涉世未深的样子,纯情的一塌糊涂,声音奶声奶气,嗲的让听她说话的男生浑身起鸡皮疙瘩,每当我看到他们在乱糟糟的操场上漫步,就会微笑。
很奇怪,是吗?我也感觉到奇怪,看这你前男友或前女友跟新人欢喜的在一起,前提是曾经他(或者她)甩了你,有几个人能高兴起来,能露出微笑?
随着时光推移,我也渐渐明白过来,李刚于我而言已经不仅仅是从前的恋人那么简单,他的命是我保下来的,如果哪天我不想要这成果了,只消轻微的动作和暧昧,他晚上会宿舍睡觉之后第二天再也别想起来。
还好,至少目前来看,我希望他活着,活的好好的,而且我也希望他身边的那个姑娘不是在装纯,装纯的女生都很可怕,哪天她们撕破脸皮了,什么恶心事儿都做的出来。
毕业就在眼前,身边的同学一个一个急着面试,急着找工作,班里除了几个家里有关系有钱的,大部分人都忧心忡忡,接到面试的电话狂热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我也不例外,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别忘了,也很无奈。
我面试了好几家大型制药公司,结果都不太满意,有人愿意要我,我想说的是,他们开出的条件太低了,学校里进行了就业指导培训,油头粉面的中心主任讲了一大堆屁话,大意就是大家刚毕业,要求不能太高,要把吃苦放在第一位,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下面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看,不是看他,是在看自己渺茫的未来。
我勉强签了中原制药,一家大型国企,造出来的药质量不知道怎么样,总之电视上整天飘它们的广告。
对未来,我不抱有希望,校园里的风言风语下去之后,几个关系不错姐妹看我整天半死不活的状态,就来开导我,她们是好心的,说了我还年轻,没必要为之前的事儿责备自己一辈子,这社会就这样,我们要学会适应,总之就是这一类的老生常谈。
我很感激她们,可是抱歉,我没办法再让自己像个纯情的小姑娘那样,对什么事儿,不管好的坏的都充满好奇,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憧憬,抱歉,我不能。
很多事儿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你没办法去改变,也没办法擦掉它们留在你心中的痕迹,没办法再像个小姑娘,面对有趣的事情笑的没心没肺。
过一段时间去另外一座城市培训,最近忙着赶毕业设计,我总觉得,忙起来,感觉能好点,至少自己不像个死人。
零六年六月十号
学校里的事儿基本上忙完了,我接到中原制药的通知,坐了六个多小时的火车,来到一座西北偏北的城市,是座古城,火车进城之后,我隐约看到城墙,护城河,掩映在现代化的高楼大厦当中,能在这样的城市生活,一定很惬意,如果董倩还在身边,那我一定拉她一起来。
下了火车之后,我真正感受到什么叫人山人海了,多的简直如同蚂蚁,黑压压的一大片,又一大片,走在其间,洪乱的声音几乎让人晕倒。
我叫了辆出租车,到了中原制药,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