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缡孀轻轻在溪边的石头上坐下。看着脚底淙淙欢快流过的溪水。忍不住伸手拨弄。冰凉的触感让她心中顿时明朗了几分。而一旁的李媚见她一副悠然自在的模样。不由紧紧皱了眉。
“李侍妾不是有话要说么。怎的不说了。”半晌。沐缡孀都沒有听见李媚开口。淡淡问了一句。
“都到了这个时候。王妃竟然还能这般悠闲。侍身还真是佩服。”李媚带着几分嘲讽说道。
沐缡孀不以为意的淡淡一笑:“不然呢。难道跟李侍妾一般。在屋里摔东西吗。”
李媚微微一怔。脸上也泛起两团羞恼的红。她不由别开头说道:“侍身可沒有王妃那种神定自若的心境。”
神定自若。沐缡孀涩然一笑。她哪里是神定自若。不过是事已成定局。不管她是何心情。王妙嫣要嫁进王府的这个结果都不会改变。那她又何必庸人自扰之。
“难道王妙嫣嫁进府里。王妃你就真的一点儿也不在意吗。要知道。她可是跟你地位相同的平妻。”李媚心中不禁疑惑。都是王爷的女人。可这个沐缡孀竟然一点都不着急。
沐缡孀将纤细的手退出凉爽的溪水。抬头看了她一眼:“不管我在不在意。王妙嫣今天都会嫁进王府。李侍妾难道不明白。你今天來找我。不会只是來提醒我。王府又多了一位王妃吧。”
“自然不是。”李媚定定看着她平静的面容。这样平静的脸。让人根本猜不透她的心思。可是她也沒忘记今天來找她的目的是什么。于是抛开心中的疑问说道:“一山不容二虎。王妙嫣进府。势必会威胁到王妃的地位。侍身就在想。此刻王妃身边。定是需要帮手的。只要王妃愿意。侍身。。会是娘娘最好的帮手。”
闻言。沐缡孀平静的眼眸中有了一丝波澜。她目光深沉的将李媚又看了一遍。平时都觉得李媚行事嚣张。不用脑子。沒想到在这件事上。她倒想得透彻。现在巴巴的跑來。想要跟她握手言和了。
“你说的不错。我现在的确需要帮手。可你若是无利可图。只怕也不会这般好心的來帮我。”沐缡孀红唇微勾。曼声道:“说吧。想要得到什么好处。”
心思被看透。李媚丝毫也不意外。只是轻轻一笑:“王妃如此聪明。又岂会猜不到侍身想要的好处是什么。”
“李侍妾是想要侧妃的名分吧。”沐缡孀看着欢快流过的淙淙溪水。不紧不慢的说道。
“不错。只要侍身成了侧妃。自当会与王妃同仇敌忾。”李媚信誓旦旦的开口说道。
沐缡孀起身缓缓逼近她。清冷如雪的美眸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好。我会让你如愿。可你最好牢牢记住今天对我说的话。若是他日失信于我……我的手段如何。想必你是知道的。”
她声音轻柔动听。似比溪水还要清脆。可她的眉眼那么冷。那么凌冽。看得李媚心头一颤。不禁觉得毛骨悚然。只见她连忙低了头。似是不敢与沐缡孀对视。声音带着轻微的颤音:“侍……侍身说到做到。绝不会失信的。”
沐缡孀的手段她自然是清楚的。上一次她不过是挑衅了她几句。可就被她弄得生生磕裂了下颌。直到现在。她连打个呵欠都会剧痛无比。她现在就能想象得到。若是失信与她。只怕她真会要了自己的性命。
沐缡孀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微微勾了勾唇。这才把目光投向了别处。转开话題道:“看李侍妾的气色不是很好。想必这几日都不能安枕。现在你应该可以睡个好觉了。回去歇着吧。”
“是。侍身告退。”一听沐缡孀准她回去。李媚忙不迭的欠身施礼告退。虽然这会儿前院定是嘈杂的很。但是总比留在这里被压抑的强。
待李媚的身影消失。沐缡孀才缓缓往不远处的凉亭走去。在这个世间上。沒有永远的敌人。也沒有永远的朋友。特别是在这深似海的侯门之中。
……
夜幕降临。衍王府却比白天更为热闹喧杂。來恭贺萧衍大婚的朝臣络绎不绝。几乎要将衍王府的门槛踏破。当今皇上和皇后也特意派人送礼來恭贺萧衍。这无形中更是给王妙嫣长了脸面。
偏僻的院子里。沐缡孀听着从前院传來的行酒声和喧闹声。终是抬手揉了揉自己酸胀的额角。已经闹了一整天。连她这个冷眼旁观的人都听的累了。真不知道萧衍会是何心情。
凝萃见她神色烦厌。连忙倒了一杯茶水过來:“娘娘。喝口茶定定神吧。前院估计要闹到很晚呢。”
沐缡孀接过茶盏轻抿一口。却似听见什么一般。美眸一凌。不由轻喝一声:“谁在外面。。”
话音刚落。寝室的房门忽然打开。当见到慢慢走进來的人。沐缡孀和凝萃皆是一惊。
“主……主上……”凝萃先回神过來。吃惊的张了张嘴。
夜风从门房处吹进來。吹得烛台上的烛火明灭不定。沐缡孀看着那个清雅如风的身影慢慢朝她走來。映着恍恍惚惚的房间。只觉是在做梦一般。
凝萃似是想到什么。连忙悄然退下。紧紧关了房门。沐缡孀这才回过神。不由问道:“主上。您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