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王滢冷冷一笑,美眸中涌起薄怒:“她现在是衍王妃,你明明知道哀家奈何不得她,却还敢在哀家面前说这些,你真是好大的胆,”
“太后息怒,太后息怒……微臣不是那个意思,微臣的意思是,待萧衍沒了实权,太后如何降罪小女,微臣都不会有半点怨言,”沐之远连连磕头,惊惶的说道,
王滢黛眉一挑,‘哦’了一声,继而说道:“如此说來,沐国公已经知道哀家要做什么了,”
“微臣不敢擅自揣摩太后的意思,只是那萧衍仗着手中的兵权有恃无恐,任意妄为,实在不是皇上能用的良臣,”沐之远听她语气缓和了些,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來:“像这样会威胁到皇上的臣子,必须杀之,”
王滢缓缓起身,带着母仪天下的傲气颔首道:“妄图动摇哀家的江山,他的确该死,”
沐之远足足被这话吓了一跳,这南燕的江山是萧家的江山,可是如今怕是要改姓王了,看來当今皇上的确只是太后手中的傀儡皇帝,他惊得不敢再言语,只能死死低了头,
也不知过了多久,王滢的忽的冷笑:“怎的,沐国公无话可说了,”
“不,不是,微臣只是在想,萧衍在朝中势力盘根错节,许多大臣都是他的心腹,加之他手中又握有兵权,想要扳倒他,只怕沒那么容易,”沐之远生怕她会看出什么,连忙掩饰道,
王滢冷冷一哼,哗啦转身在凤榻上端坐下:“任他萧衍权势熏天,可哀家手里捏着他母妃的性命,光凭这个,哀家就能逼他就范,”
“而你,哀家只要你盯住那些与萧衍一党,且有谋逆之心的大臣,必要之时,哀家要你把他们的家眷都抓起來,”她保养得宜的精致容颜骤然变得阴森,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凛然霸气:“你可做得到,”
沐之远被她森冷的声音一震,更是压低了头:“微臣……微臣做得到,”
“很好,不枉哀家抬举你,”王滢慢悠悠的理了理方才被甩乱的衣袖,凤眸掠过阴光:“事成之后哀家赐予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与高官厚禄,但若是你敢背叛哀家,哀家会让你死的连骨头渣都不剩,”
“微臣对太后忠心耿耿,日月可鉴,绝不会背叛太后,”沐之远只觉耸然而惊,连忙伏头拜下,颇为诚恳的保证道,
王滢看着恭敬战栗的模样,颇为满意,又叮嘱了一番才让他退下,出了慈宸宫,沐之远这才抬手擦了擦额上的密密冷汗,深深呼了一口气,看來想要左右逢源也不是易事啊,
……
另一边,王妙嫣的马车缓缓转进巷子,可赶车的马夫却瞧见前面有一个人爬在地上,巷子里本身只够马车过去,而那个人爬在路中央,明显是无法绕过他,
马夫只能停下马车,下去喝道:“哪里來的臭乞丐,敢挡住衍王府出入的路,是活腻味了吗,”那马夫狠狠一脚踹在那人的身上,嚣张的过分:“还不滚开,,”
爬在地上的人痛苦的闷哼一声,猛地抬头死死盯着那马夫,一字一顿:“让王妙嫣下來见我,”
她的脸上满是泥灰,那双充满怨毒的眼睛在天光下显得格外清晰,马夫一愣,下一刻便认出了她,这不是被王爷赶出府的李侧妃吗,马夫不由后退数步连忙折身去禀报,
王妙嫣很快从马车里走下來,当看见爬在不远处的李媚时,她得意的勾起红唇,扶了王麼麼的手扭着腰肢慢慢走近,可是还未靠近,一股腐臭便迎面扑來,她嫌弃的用丝绢捂了口鼻:“这是什么味道,”
说完,她不由后退了两步,一旁的王麼麼亦是一脸嫌弃鄙夷:“娘娘,这恶臭是从她身上发出來的,”说着,她指了指如肉泥一般的李媚,
王妙嫣微微皱着远山眉厌恶的瞅了李媚一眼:“李媚,沒想到殿下赏你的那五十军棍竟沒要了你的命,你的命还真够硬的,如今虽然残了双腿,可到底还能伸手乞讨,对你來说,这可真是万幸呢,”
“王麼麼,丢些碎银子给她,好歹曾经姐妹一场,人家既然讨饭讨上门了,可不能让旁人觉得我们衍王府的人无情无义,”王妙嫣说得漫不经心,许是太热,她从袖子里掏出团扇轻轻扇着,俨然一副施恩的善人模样,
王麼麼不屑一笑,掏出一些零散的碎银子随意丢在李媚面前:“这是我家娘娘赏你的,你好生收着,够你活好几日了,”
李媚看着那些碎银子在地上可笑的滚來滚去,冷森森的笑了,她捡起那些碎银子,猛地朝王妙嫣砸了过去:“我要的根本不是这些,你把害成这样,你以为一点碎银子就能把我打发了,,”
她砸的令人猝不及防,王麼麼想要遮挡,却是已经來不及,坚硬的碎银子因为巨大的冲力打在王妙嫣的身上,格外生疼,她顿时火了,几步上前就要挥手甩上李媚的脸,可这时李媚忽的抬起头恨恨盯着她,
看着她污秽不堪的脸,涌进鼻间的恶臭令王妙嫣只觉无比恶心,高高抬起的手硬是打不下去,她这双手如此矜贵,怎能去碰这样肮脏的乞丐,
她勉强压住心头的火气,居高临下的恶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