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缡孀不由紧紧捏了拳。一个大胆的念头从她脑中滚滚而过。若是有一日南北能一统。天下能归一。那两国百姓便再也不用受这些苦难。
她猛地跪在雪地上:“刘老伯。你不会老无所依的。你的儿子死了。若你不嫌弃。那从今往后。我便是你的女儿。我会替你的儿子孝敬你。为你养老送终。”
此言一出。所有人皆是重重一惊。刘老伯也被这突來的变故惊得停了哭声。天地所有寒风呼啸统统消退。只回荡着她那句:我便是你的女儿。我会替你的儿子孝敬你。为你养老送终。
凝萃震惊不已。这从來只有民跪官。娘娘堂堂瑞王妃。皇上亲封的三品诰命。竟然给一个草民下跪。这也就罢了。娘娘居然还说出要做刘老伯女儿的话。
“娘娘。你这是做什么。赶快起來。”她回过神连忙上前扶她起身。可沐缡孀却是不为所动。依旧直挺挺的跪在雪地里:“刘老伯。请你相信瑞王殿下。殿下來到北陵。就会为北陵百姓撑起一片乐土。殿下所造的一切杀孽。皆是因为皇命不可违。请你谅解。”
刘老伯终于从万分吃惊里回过神。连忙上前扶她起身。连连说道:“王妃娘娘快快请起。草民当不起当不起啊……”
“刘老伯若是不肯原谅。我便不会起身。”沐缡孀的脸色比在马车里那会儿更为苍白。
“草民不怪瑞王。不怪了。王妃娘娘您赶快起來。”刘老伯急急说道。
听到这话。沐缡孀白如雪的脸庞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她略显艰难的起身。看着刘老伯道:“刘老伯。你放心。我说过的话断不会收回。我会替你的儿子孝敬你。”
“娘娘言重了。言重了。草民哪里敢高攀娘娘。草民不配啊。”刘老伯受宠若惊的说道。
沐缡孀淡淡一笑。正欲开口说什么。可她面色骤然一白。极其痛苦的紧紧皱了黛眉。浑身不受控制的簌簌发抖起來。四肢百骸仿若有千万只嗜血的蚂蚁在啃噬她的骨髓。比雪还要白的脸庞隐隐有几条青黑的寒气窜过。
“娘娘。……”凝萃觉出了她的异常。惊叫着上前。见她的脸色由白转黑。她立马意识到。娘娘毒发了。可是今天娘娘已经吃过解药了。怎么这个时候又毒发了。凝萃心中顿时慌了神。难道说这解药已经压制不住娘娘体内的毒了吗。
解药就在她的怀里。可是她也不能挡着这些百姓的面给娘娘喂解药。稍稍思量。凝萃便急忙扶着沐缡孀便往院子外踉跄走去。
“王妃娘娘。您怎么了。”刘老伯见沐缡孀的面色突然变得格外骇人。焦急上前问道。
“我家娘娘染了风寒。必须马上回府请御医。刘老伯你回去吧。”凝萃生怕他会看出什么。三言两语说完便扶着沐缡孀疾步出了院子。院子外的马夫见沐缡孀整个人都依在凝萃的身上。想要上前帮忙却被凝萃呵斥:“不用你帮忙。”
说完。她独自扶着沐缡孀略显艰难的上了马车。那马夫一脸莫名。愣了片刻听见凝萃的声音这才连忙驾车往王府赶回。
马车里。凝萃从怀里掏出瓷瓶倒了一颗药丸出來。娴熟的喂进沐缡孀的嘴里。见她咽下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可是见沐缡孀依旧昏昏沉沉的。她不由伸手去探了探她的额头。小脸顿时骤然一变。
此时沐缡孀的体温比火炭还要烫。凝萃不由对着外面的马夫急促说道:“再快一点。”
……
迷迷蒙蒙。耳边隐隐传來暴怒的声音。很喧杂。很吵。可说了些什么。沐缡孀却是一个字都听不清。她费力的想要睁开眼睛。却是无法睁开。整个人仿若是被梦魇了一般。想抓住的始终都抓不住。
渐渐地。喧杂的声音褪去。一切归于宁静。有一只温暖的大手紧紧握着她。那只大手仿若带着魔力。令她仓皇无依的神智有了归属。不再凄惶害怕。迷蒙的沉沉睡去……
当沐缡孀醒來。睁开眼睛。映入她眼帘的便是一张放大的俊美容颜。她怔怔的看着眼前闭着眼的拓跋衍。只是他的眉心始终紧蹙。仿若睡得并不安稳。她微微低头。这才发现拓跋衍是和衣而睡。自己被他紧紧抱在怀里。一动也不能动。
“殿下……”她轻轻唤了一声。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难听。拓跋衍微微动了一下。却沒有醒來。好像他真的很疲累。沐缡孀看着紧皱的眉心。不由伸手轻轻抚上。想将他的不安一并拂去。
拓跋衍猛地睁开眼睛。当那双明澈的美眸映入眼帘。他不由撑起身子。牢牢盯着沐缡孀看了许久。这才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间:“孀儿。我还以为我是在做梦。原來你真的醒了。”
“我睡了很久吗。”沐缡孀不禁疑惑问道。
“你发高热。已经睡了三天两夜。”拓跋衍轻轻抚上她耳边的如绸青丝。低头吻上她眉心的嫣红。深眸中泛起怜爱:“孀儿。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一个人去做。”
沐缡孀微微一怔:“殿下。你……你都知道了。”
拓跋衍不可置否。深眸却冷了几分。她不会知道当看见凝萃扶着面色比雪还要白的她回到王府。他的心都仿若被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