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树林显得荒莽,茂密的枝叶遮天蔽日,林中弥漫着的,不仅是浓浓的草木之气,还有无形的杀机。
“咻!”枝桠间一个淡黑的影子迅疾的掠过,旋即停在了一茬细黄的树枝上,观其面庞,正是前行的蒋楣。
蒋楣眉头紧锁着,目光在前方游移,冥冥中的一丝感觉指引着蒋楣向着此处行去,但这气息却时断时续,显得极不稳定。蒋楣蹙着眉,脚下真气炸开,一个跃步便又向前飞掠。
此时的西峡山,恍如一个即将爆炸的熔炉,所有的杀机忿恨,都将随之爆发开来。山林深处不时响起狼群凄厉的嚎叫,身披黑羽的乌鸦一只只的在林间搜寻着,此刻的西峡山,草木皆兵!
一只乌鸦飞上一棵树的枝头,漆黑的瞳孔四下张望着,这地方已临近西峡山的山脚,处在山腰下的位置。而当乌鸦未曾发现什么之后,便欲起飞,正当此时,一道真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向乌鸦。没有发出一声嘶叫,这只乌鸦就被打成一团碎末。
树丛中响起窸窣的脚步声,沉熏小心翼翼的从中走出来,她绝美的容颜此刻已染上些许疲惫,嘴唇因为紧张而显得苍白,此刻在这一片茂密的山林间,掩藏着无数的杀机,沉熏不知道她的选择是否正确,但她总是在深夜想起自己的夫君,月光下的身影形单影只,唯有靠抚琴来抒发寂寥,而当蒋楣出现并说自己是穆阳子的徒弟时,沉熏的心仿佛在刹那间活过来了,她甚至想着,还有再团圆的一天,只是.。。
沉熏惊讶的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有些沉浸在往事里,此刻杀机还未消除,她抿了抿干燥的唇,转身便想向着山下的路行去,然而正当她过转身时,却看到了路前面三双嗜血的眼睛。
三匹毛色漆黑发亮的山狼,沉熏是结气境的修为,自是不怕这狼,只是她终究是女儿家,虽有修为但哪见过这等场面,一张精致的脸刹那间血色全无,体内的真气运转起来竟也开始不顺畅,这便是心里起了波澜,心不静则身不宁。
面对着这身躯微微颤抖的妩媚女子,山狼泛着幽绿光泽的瞳孔中没有半分怜悯,喉咙里响着低声的咆哮,狼首微低,后腿曲张,三匹狼带起一阵腥风直扑向沉熏,沉熏的贝齿几乎要将嘴唇咬破,但硬是没有发出惶恐的叫声,手中竭力运转着真气,想着做最后的殊死一搏。
山狼张开血盆大口,微微弯曲的狼牙仿佛拉人入黄泉的钩镰。沉熏打出一道真气,只听见“碰!”的一声,沉熏诧异的看着那被打落在远处的山狼,这真气的威力却是超乎了她的预料,然而下一刻,她便明了。
不远处翩然飘来一个身影,黑发在额间飘着,瞳孔里显出紧张的神色,这人,便是蒋楣了。
“沉熏.。。师.。师娘。”蒋楣走近沉熏,话语开口却不知该叫什么,最后结结巴巴的说了声师娘。
沉熏的眼帘微垂,看向远处的山狼,山狼倒在地上再也没了生机。“是你打的?”
“嗯。”蒋楣点点头,而后说道:“沉熏师娘,此处并非说话的地方,还是先离开西峡山要紧。”沉熏刚想问关于穆阳子的事,但闻蒋楣这样说,也只好暂时作罢。
有着蒋楣在一旁,前行的速度明显加快了,蒋楣行进的时候不时回回头,他可以感觉到那些隐藏在抱阳派的大妖尽数都向着此处飞掠而来,若是只有一个黑鸦老祖,有着十将召灵真章还可应付,但若再加上珣道人刚道人之流,便是有竹简也于事无补。
蒋楣心里焦急,但沉熏却不胜脚力,她的脸已经恢复了血色,但紧张的逃亡却让她的鬓角渗出细细的香汗,脸上浮现一层潮红,灿若桃花。
蒋楣低声暗叹,从衣襟里拿出十将召灵真章,随着真气的灌注,竹简放出刺目的精光,身前的沉熏嘴唇微张,诧异的看着这片精光,精光内走出两位灵将,这精光散开的同时也明显的将自己的位置暴露了出来。蒋楣手结驭灵印,两位灵将心有灵犀,一左一右向着山林深处杀去。
蒋楣转过头对着沉熏说:“快抓紧时间走!”
两人加紧时间赶向山下,背后的山林猛的爆出剧烈的轰鸣,金光和妖气仿佛烟花般炸开,震的林间树叶下落如雨。
西峡山下是一片开阔的平地,低矮的植被密密的生长着。沉熏和蒋楣下了山,回头望了望那巍峨的山脊,都不由的吐了口气。
蒋楣视线望向远处,见得远处陡然扬起一骑烟尘,一个黑点慢慢的扩大,四蹄如踏黑云般向着蒋楣奔来,正是那黑灵马。
黑灵马奔至蒋楣身边猛的停住,灰尘从地上扬起,蒋楣抚着黑色的马鬃,脸上带着笑容,这黑灵马果然非凡物,随后转过头对着沉熏说;“师娘,请上马。”
沉熏闻言略有犹豫,黑灵马瘦小如驴,此时乖顺的立在一旁,蒋楣又道:“我们并未脱险,还请师娘不要矜守。”
沉熏咬着嘴唇上了马,黑灵马没有半点不悦。蒋楣拍了拍马臀,黑灵马一声嘶叫,向着常川的方向奔去,蒋楣脚下生云,跟在黑灵马身后随行,两人一马急速的向着西边奔去。
不多时,黑鸦老祖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