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楣苏醒了过来,令得周围的道人都是啧啧称奇。药长老揉搓着双手,面色欣喜,但隐约可见花白眉梢上的一缕失意,眼见药长老这幅欲言又止的模样,蒋楣淡笑道:“药长老,可还要去炼制丹药?”
药长老点点头,又面含忧色的说道:“可是你才刚刚苏醒,若是立即炼丹……”药长老话语顿住,还是叹了口气,蒋楣却笑笑说道:“无碍,现在便去,药长老莫不是信不过蒋某?”
“那好,便去山壁丹洞里炼制。”药长老下了决心,语气坚决。
古擎天缓慢踱步走来,蒋楣起身,脚步微微有些虚浮,却是立刻定了下来,对着古擎天抱拳道:“惊扰了古宗主,还望包涵。”
“哪里,‘人目见凝露,天道证无形。有形化无影,湿迹不见行。’,小兄弟有着这份悟性,道途坦荡。”古擎天轻声赞道。
“古宗主谬赞了。”蒋楣回道。
“药长老炼制丹药,想必要靠你吧,这倒是让我好奇了。”古擎天微眯着眼目,目中露出的光似乎要将蒋楣上下查个透彻。
“待丹药炼成之后,古宗主自会知晓。”蒋楣礼貌的拱了拱手,一旁的药长老也拱手退下,两人脚步轻点,身形如燕般掠上了山壁,找到了一处丹洞进了去。
古擎天笑容收敛,随后盘坐于一旁。
在场的一些道人都在交头接耳,对于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少年宗师有着一丝好奇。不远处的楚轩和青老,亦是低声相谈。
“青老,你看清楚了吗?”楚轩敛目沉声道。
青老手抚白髯,目中有着一丝疑惑:“我观其体相,的确是身有毒瘴,却不知为何竟然无事,也许是服用了丹药。”
“若是这样倒好,青老既然说此子毒气入骨,已经无药可救,想必也活不了多长时间,哪怕有幸医治好,也会留下隐疾,如若不是这样的话,不出几十年,想必这三国之中就要出现一位金符境的大能了。”楚轩低头叹道。
青老沉声道:“此子天赋少有,悟性也是上佳,就凭一滴露水便可顿悟,吟出道诗,如若此子年龄不假,那便是少有的天才。”
“天才又如何,未成长之前也只是一株弱柳,不过对于这样的人,还是拉拢为上。”楚轩低声道。
“楚首座起爱才之心了。”青老笑道。两人相识而笑,未曾在意古擎天投来的目光,其中微微带着一丝冷意。
山壁丹洞内,蒋楣和药长老坐于一鼎丹炉前。丹洞的四面都贴着镇压符篆,哪怕炼丹时放出再刚猛爆裂的火焰,也无法将山壁融化,丹炉原本便放在其中,还有一些其他零碎的炼丹用具。
“药长老,那么便开始吧。”蒋楣沉声严肃道。
药长老吞吐出一口气,从腰间拿下一个锦囊,抽开箍绳,指尖散出淡淡的真气,朝着半空中一引,一株株炼丹用的药材金石从中排成弧线跃出,令人眼花缭乱。
“这是,百宝囊。”蒋楣看着那彩色锦囊,语气羡艳的说道。
百宝囊同行路祥云一样,都是辅助用的法器,其中有一方小空间,宛如芥子乾坤一般,只不过没有芥子乾坤那般神奇,只是修为高深的道人开辟出来,然后贴上符篆稳定空间。饶是如此,也是十分稀少,同祥云一样,已经成为了道人身份的象征。
药长老招引着药材,嘴边带着一丝淡淡的得意说道:“老头子炼丹十余年,也有一些家底,有个百宝囊不算什么。”
蒋楣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不一会儿,药材矿石都已铺展在地上,一株株琳琅满目,大部分都是上了年份的珍惜药材,也有少部分中和药性的金属,还有一部分提纯的矿粉。
炼丹之道,远非只是提炼药材那么简单,前人由各种不同属性的草药,金石,矿木,在通过不同的调配的成分的多少提纯出来,而后将药性提高到最佳,方才炼制出有着药性的丹药。
蒋楣初步涉猎丹道,仅仅只是幼时的囫囵吞枣,还有药长老半月有余的教导,最后再加上一本《神农本草经》,对于炼丹尚且是懵懂顽童,更不要提像纳元精丹这样复杂难炼的丹药,因此看着这地面上铺陈着的密密麻麻的药材,竟然微微犯晕。
“接下来便开炉炼丹,你只是在需要的时候用锻兵紫火和阳火提炼难溶的金石矿木便可。”眼前的药长老全然没有了平日的懒散怪癖,此刻正襟危坐,双目亮如含电,语气沉着冷静。蒋楣郑重的点点头,心里却不禁有些感叹。
“轰!”药长老手掌一招,一团黄色赤炎在手掌间腾腾燃烧着,单手朝前一送,木中火拖出一道明亮的黄色火尾,投进了那火口处。
原本漆黑无光的丹炉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的微微泛起红光,木中火灼烧着丹炉的壁面。蒋楣知道,这个叫做暖炉,也就是预热。待得丹炉的整个炉壁变成了一片赤红,药长老方才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拿出一个白玉瓶,拔开红绸,低头看了一眼,指尖方才弹出淡淡真气,三颗表面无光的褐色丹药被弹进了丹炉中。
“那就是丹胚。”蒋楣心底暗道。
丹胚入了丹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