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听得花夭夭一言。众人皆惊。
宁朝暮侧脸看向岳烬之。正与他眉目相对。眸色之中皆是不解神色。
岳烬之苦笑一记。微微摇了摇头。亦是转身看向了玄海尊者。
玄海尊者坐在高位之上。面上神情却也反应出他听闻此言之后颇为惊诧。
少顷。他重新恢复了那副神色自若的模样。对花夭夭道:“师侄之疑问着实超乎了我的意料。不过这横天宫与花谷之间的婚约之定是开山之时便定下的。作为后辈。我更改不得。那自然是算数的。”
花夭夭面上笑容更盛。似是达成了某种目的一般。看在宁朝暮眼中甚是碍眼。她对于这两派之间传承千年的婚约之定究竟是为何物着实一无所知。岳烬之亦是不曾与她提过。
玄海尊者稍作沉吟。觉这花夭夭出言问此。毕竟是心有所想。或者说心有所属。若是让她一个姑娘家接着主动往下说。那想來是不合礼度的。
想罢。他接着开口道:“师侄既然此般问了。可是心中有所想。”
花夭夭妖然一笑。面上神采比周身明珠之辉更加夺目耀眼三分。
她福福身子。起身抬头。一字一顿:“我与贵派嫡传弟子岳烬之岳公子颇为投缘。如此与婚约恰好吻合。不知师伯意下如何。”
岳烬之身子一震。波澜不惊的面上终于变了脸色。殿中其余人的面色亦是大同小异。惟有花夭夭定定看着岳烬之的那张俏脸恣意非凡。
良久之后。玄海尊者才又开了口:“今日天色甚晚。再加此事亦是仓促不得。待我这些日子稍作考虑。问过烬之。再给师侄答复可好。”
花夭夭欣然应允。
一脚踏出殿门。恰如两个天地。
夜里的幽云山寒风凛冽。比起在山下最寒意逼人的月份更盛几分。
门口候着接引弟子。见他们出來。便前后有序地带着他们往不同的方向去了。
宁朝暮与岳烬之一道。一路之上沒有半分言语。转了大抵三两个回廊。那引领弟子便躬身恭敬地对两人说落脚之处到了。之后便转身回去接着巡夜。
两人房间相隔。同处横天宫东南小筑的一厢暖阁。这暖阁之内颇小。只有如此两间厢房。此处原本就是岳烬之在横天宫的住处。旁侧的那间以往皆是闲置下來的。只是偶尔陆水或者旁的师兄师弟來此处或讨教或闲聊折腾久了。会在此处一住。如今看來。似是专门为这二人安排的小居一般。
岳烬之虽宁朝暮进了房间。转身将门关上。
宁朝暮坐在房中矮榻之上。眉眼不抬。一派沉默之色。
少顷。岳烬之颇为尴尬地开口。说道:“小暮。今日之事。我并不知情……”
“恩。”
清清淡淡的一声回应。不如不有。
“我……哎……”
岳烬之见她这般模样。亦是不知道怎么往下说。从哪儿开始说。只得语塞半晌。幽幽一声叹气。
“你当日给我将故事之时。为何不与我言明你们两派的千年婚约。”
少顷。宁朝暮终究还是开口问道。
“这事我确是知道的。但是花谷已经沒落了。此事几百年以來皆未有过。我当日思绪只在此事上一闪而过便忘到了脑后。若不是今日她这般说辞。我怕是还想不到……只是不曾想。她居然会……”
“那婚约具体为何。”宁朝暮斜眼看他。
岳烬之沉吟片刻。稍加回忆。说道:“横天宫与花谷两派世代结好。花谷嫡传门人之夫婿必要出自横天宫掌门门下。因得花谷世代嫡传皆为一人。所以婚姻大事以花谷女之意为先。绵延万世。不得更改。”
“既然这般。那还有什么解释的必要。先祖之时就已经定下了。不仅要联姻。且还要以花谷徒辈的意愿为准。你还有什么余地拒绝呢。”宁朝暮低眉敛目。言语之中尽是寒意。
岳烬之听她这般说辞。心中自是难受得紧。
他上前两步坐在宁朝暮身边。伸手环住她的纤腰。将下巴靠至她肩上。低声轻语。似水温柔:“小暮。我不会因得这一条门规便毁了我与你的这一世。岳烬之的心意。莫说一个女人变不得。师尊变不得。就算是天下苍生皆覆。那亦是变不得。”
宁朝暮冷若冰霜的面上听闻此话略微有些动容。虽言语之中依旧甚是冷清。却是缓和了些许:“为何花谷世代便只有一人嫡传。”
“那便要涉及花谷秘辛了。传闻花谷开山祖师沢水仙子乃是万年修行而成的桃花精。原先花谷密地之内便存着泽水仙子的本体。自此之后。花谷世代嫡系弟子在接掌门派之前。皆会去那密地之中在那桃花树下受传承。传承结束额间便余得那一枝桃花枝子。自此之后。先代掌门的气数便会逐渐渐弱直至消散。以身化作气运。鼎盛后世。”
岳烬之言语之中颇为感慨:“花谷自古以來便是个玄之又玄的门派。比之近些年才兴起的隐宗亦是天上地下的分别。话说回來。我曾在藏书楼之中见过这花谷世代传人的画像。这面相居然都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