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7-18
话到这里,我没有继续追问,其实单从他这本账,我初一扫就知还有几个不小的问题,只是,这几个问题就很隐晦,如果我猜得不错,应该其中还涉及一些比较敏感的方向。我原意是不想要打草惊蛇,待到晚上问过思聿后再行商议作决定,只是,同样的类似的问题还有另外的两三个店铺也有,加之这个刘富明言谈举止十分的傲慢,实在是令人讨厌,少不得就拿他敲打敲打剩下那几个不太恭敬的几位了。
能够站在我面前的,自然都不是简单的人,先前还与刘富明微笑致意的几人,见我如此语气柔软态度却坚决的问话,瞬时都动作一致的低下头,装作品尝手中的香茶,余光中观察着其他人的反应。
江管家仍是先前的样子,既没有表现得诧异,也没有要给谁解围的意思,垂首而立,眼观鼻鼻观心,标准的一副管家先生的作派。
书房里顿时安静下来,刘富明无须四顾即可知道周围众人的作壁上观,低下了一直微仰的下巴,拱手说道:
“回王妃的话,有关龙井茶叶进货价较去年高的问题,因今春去往杭州等地收茶的并不是在下,而是店中二柜,其实当时小可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也问过二柜台,他回话说是因了收回的全是品质高上层茶叶,是以茶价较高,说到底也是在下识人不清,受人蒙蔽,没有调查实际情况,不知今年杭州头茶的价格是以被人所骗,请王妃治奴才用人不察的罪过,好看的小说:。”
我不动声色的听着,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左手腕子上玉镯——镯子是容妃旧物,玉质本身并不见特别,不过寻常的羊脂玉,但玉色却是十分的莹润饱满,想来定是容妃生前不离身的缘故,都说玉能养人,殊不知玉也是需要人来养的。当日大婚,思聿带着我怆惶逃离,却没有忘记这个他母妃留下来要送给未来儿媳妇的礼物,可见他对于容妃旧物的重视程度。
“至于说闽南的铁观音,商洛的毛尖等,因着去年的售价极高,致使许多老主顾抱怨,在下唯恐流失了这些老主顾,遂让店中伙计多多的推销今年相当来说茶价较贱的龙井,所幸这些老主顾都是念旧情的,虽是铁观音与毛尖等销量减了些,但龙井茶的销量却较之往年翻番,是以纯利较之往年还是有所上升的,这一点请王妃明察。”
心底冷笑,跟我来避重就轻,这么快就找好了一个顶罪的,好一个用人不察,我要是追究了他这一个用人不察的罪过,是不是就得放过他假公济私,以权责谋我王府之利的罪过?才欲要开口责问时,余光里瞥见江管家紧皱着眉,面色似乎有些犹疑,我心下一转,道:
“追究不追究的话,刘掌柜说笑了,想来这账本月月里王爷都是要过目的,一切自是都在王爷心中,我不过心中疑惑,白问问罢了,刘掌柜请坐。”
我丢下手中的帐册,立在一旁的平儿乖巧的倒了一碗蜜水给我,我就着她的手喝下,清了清嗓子,道:“哪一位是雁来居的王掌柜?”
果然如我所料,应声站起来的是在场唯一的一位女掌柜,看模样在三十岁上下,内衫是一件薄荷色的长裙,外面罩着一层透明轻纱,白色的绣鞋隐隐从裙裾之下探出来,鞋面素净,并无各种绣样铺陈其上。
细看去,面容却并不十分出彩,只能勉强算作清秀,可是妆容却十分得体,淡抹合宜,不着痕迹,让整张脸提色不少,整个人给人一种纤柔单薄的感觉,叫人怀疑她到底能不能镇得住偌大的一个铺子。
只见她莲步轻移,至案前三步外停住,轻轻的福了一礼,道:“见过王妃,奴婢即是雁来居王嫤。”
我笑道:“王掌柜也是掌管一方生意的人才,何以如此自谦,你可不是什么奴婢,是我王府的功臣。”
王嫤屈膝再一福,脸的笑容若隐,道:“王妃谬赞,奴婢不敢当。”声音亦较方才更清越了一些。
我摆摆手,也不十分去纠正她的自谦,笑道:“今儿个乏了,也不与你多聊,明日午后,你自来王府寻我,咱们好好说说话。”
一边扶着平儿的手起身:“江管家,留各位掌柜的用饭,你代表王爷与我作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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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聿回时已是掌灯时分,我伏着窗棂子上,黄昏了,连笼子里的鸟儿也不爱搭理人,只有乐儿正带着几个小丫头往灯笼里添油伴着几声低语,正无聊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还有外间玲儿等几个的声音:“王爷。”
我起身迎上去,接过平儿递上来的酸梅汤服侍思聿喝下,就听他问道:“怎的又在挂灯笼,你不是说天太热,看着那一串红通通的灯笼都难受吗?”
我笑笑,将手里的瓷碗递给平儿,牵着思聿的手到竹榻边,自己挨在他身边坐下,拿了个小纨扇轻轻的摇着,道:“下人们夜里要常走动,院子里黑黢黢的,再摔着就不好了——左右不去看它就是了。”
又问:“饿不饿?晚间厨房里上了一道新菜,我吃着还行,叫人给你留了,要不叫人端上来你尝尝?”
思聿靠在懒骨头上,半合着眼回道:“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