帖木儿眉头微微皱起,道:“韩山童似不知玄棺在此,贸然转移使之暴露,反而不智!”
拖雷拍了拍玄棺,疑惑道:“你想将它继续放在这里?”
帖木儿道:“权宜之计:兵分三路,派人留下守着玄棺,另外两批全速远走,引开敌人!”
拖雷道:“这……该如何引开?”
帖木儿打量了一下自己的亲身儿子,借机将自己的想法道出:“刚才我已命赤老温赶制两具假棺……韩山童既没见过真的,该可勉强瞒天过海!”
拖雷对母亲拇指一竖,展颜笑道:“哦,调虎离山!母亲想得好计策!”
『两组人各带假棺上路,引走韩山童,便可为义兄争取更多安全的时光!』札木合紧皱的眉头亦不由舒展开来,苦无良策之下,对帖木儿的计策深表赞同。
术赤亦觉此计可行,追问道:“母亲,人手怎样分配?”
帖木儿道:“你父汗就交由你守护,我们四个负责诱敌远去……”
术赤心中一凛,担忧道:“单凭我一人,只怕……”
帖木儿冲术赤摇了摇头,随即转向札木合,语气森然道:“札木合,在洞内洞外布置毒物和陷阱!当然,要给术赤避毒解药!”
札木合欣然道:“遵命!”
计议已定,待札木合将崖山秘窟整个布制成了一个死亡陷阱,术赤留下,其他三人当即潜出山腹,分头行动。
当札木合与拖雷两人在帖木儿的带领下来到崖山之巅的密林时,已月上中天。
未见赤老温,小痴当先现出身形,对着三人狂吠了起来,似乎在为先前主人无端地训斥心怀不忿,此刻终于找到机会发泄似的。
小痴叫了几声,随即向主人跑去,在它的带领下,三人来到密林深处。
看着摆放在眼前的两件物事,挑剔如帖木儿亦不由眼前一亮——但见两具阴阳玄棺静静地趟在赤老温两旁,无论其形状、尺寸,还是颜色无不酷似真棺。
若不是刚从秘窟里出来,札木合等人几乎要怀疑赤老温是不是趁他们不在,偷偷将真棺移来了此处。
十三骑成员几乎人人都有一手绝活,像哲别专精箭术、札木合精擅使毒,还有精于易容术的无颜则是一个令人防不胜防的顶级刺客。
而眼前的赤老温,他的绝活当然不是能止小儿夜哭的尊容,而是那一手妙绝颠毫的木工技艺。就像现在,短短几个时辰,他不仅把阴阳玄棺仿制了出来,且如此惟妙惟肖。
这样的神技,怎不令人叹为观止!
帖木儿芳心大悦,不禁喜形于色地夸赞道:“好手工!”
没想到自以为粗陋不堪派不上什么大用场的技巧竟能博得心上人一笑,赤老温心头大喜。也顾不得她的笑其实仅是为了自己的计策成功施展多了几分把握,从而使铁木真更安全了些,他喜不自胜地走上前去,指着玄棺道:
“这种楠木分量极重,在涂上树汁漆成金铁模样,若非近观,几可乱真!”
拖雷是少年心性,眼见道具已成,遂急不可耐道:“母亲,那我和义父带走其中一副!”
赤老温闻言一喜,道:“我和嫂子,则……”
话未说完,帖木儿即打断道:“不!拖雷你跟我,札木合配赤老温!”
『她……不愿意跟我一起……』
赤老温一阵沮丧,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自心底泛起,不由耷拉了脑袋,暗骂自己糊涂,在现如今的情势下,竟会有先前那般与嫂子携手并肩、共退强敌的妄想。
只听拖雷问道:“这……为什么?”
一抹笑意挂在脸上,帖木儿显然心情极佳,淡淡地回道:“你再续的手臂不是带有毒力吗?两组各有一个使毒之人最为保险!”
拖雷打小便与札木合亲近,断臂再续之后更不愿与之分开。
他一脸茫然地看着母亲,正待继续争辩,札木合突然冲他摆了摆手,道:“拖雷,你我各会毒功,正好克制韩山童的侍女人海战术!”
义父的话是要听的,何况确是此理,拖雷遂不再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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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不宜迟!我们分水陆两路出发,途中再以鹰、狼联络!”帖木儿坐在船头,撑着一支长篙,对岸上的两人大声说道。
这是一艘小船,是几人自附近渔民手中购得,船身恰好将楠木玄棺放下,拖雷则静立在小船另一头,一脸儒慕地注视着札木合,似极为不舍。
札木合冲拖雷点了点头,随即招呼了赤老温一声,两人亦快速行动起来。
赤老温对帖木儿的爱是疯狂的,但也是理智的,他谨小慎微地把这份感情拘囿在礼法之内,不敢越雷池半步。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他紧跟着札木合进入密林。
半晌之后,两人驾着一辆双轮马车自密林一冲而出,车厢挂着帘子,车辙深陷,似是驮着重物。两人坐在御者位置,迅速打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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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山左近,白莲教另一分坛,月已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