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日午时救龙!”
到了端午那一天,叶净能先去县里赴宴,回来后在房内休息。叶净能的弟子打扫时,忽然看到柱子上的字,嘴里念念有词:“午日午时救龙!现下已经快到午时,师父还在休息,莫非是忘了此事么?”于是打算进屋提醒叶净能救龙。
叶净能在房内已经听到了弟子的嘀咕,于是便问道:“现下是什么时辰?”那弟子答:“回师尊,即将午时了。”叶净能这便起了身,准备作法!
叶净能先是派了一位青衣弟子作为使者,手持黑色符箓奔赴小海。在距小海一里外的地方,青衣弟子看见海面上空笼罩着厚厚的黑云,那黑云布满天空,阴风怒号,毒风从四面吹起,有一名天竺国婆罗门教的僧侣,长得黑丑异常,卷发卷须肮脏不堪。只见他一手拿着剑,一手掐着决,站在黑云之上,念诵咒语,在海上连声大喝,那些海水随着法咒被吸入黑云之中,凝练成墨色水珠精华被胡僧吞入腹中,海水也在此等术法之下减去数尺,那位青衣弟子还没出手便随着胡僧的作法被毒风吸入海中。
叶净能这边手诀异动,已知那边情况,当即又派一名黄衣弟子为使者,手持黄色符箓打马向前奔赴小海。在距小海一百多步的地方,黄衣弟子随着胡僧的喝声也被吸入海中。这时海水又减去几尺,已能看到一条白蛟龙在浅水中跳跃,一副痛苦艰难的模样。
叶净能虽然身处道观,但海上情形如同亲见,他心里冷冷一笑,这黑丑胡僧还算有点道行,当下再提朱笔,手掐法诀,嘴里默念一道敕令,朱笔一抬,凌空虚摄,隐约有巨浪咆哮。他画好了符,再次派出了一名朱衣弟子手拿这张红符前去施法。那胡僧还在作法,海水被他吸个不停,等那朱衣弟子到岸边时,海水不过只剩一二尺深了,那条白蛟龙大口喘气,嘴里满是泥沙,很明显已是虚弱不堪了。婆罗门胡僧看到朱衣弟子手执红符,心下大惊,急忙挥起手中宝剑,嘴里念念有词,无数的黑沙向着朱衣弟子飞奔而来,其中更是裹挟着丝丝闪电,那红衣弟子依照师父的嘱咐,祭出一个龟壳法宝,当下周身便显出盾形结界,迎着黑沙闪电艰难的前行,婆罗门胡僧更是大喝连连,全力催动大咒法,红衣弟子晃动了几下,打了几个踉跄,却没有倒下。
就在婆罗门胡僧还在拼命的时候,朱衣弟子已经来到海边,只见那观南小海几乎已经干涸,只剩下一两尺深的海水,一条白色的蛟龙躺在沙滩上。朱衣弟子再不犹豫,立刻将那红符投入大海,红符一接触海底的泥沙,立刻喷涌出无尽河水,海水得河水相助,当即就猛涨起来,不一时,就恢复了原样。
那婆罗门胡僧看着身下的滚滚海水,知道大势已去,强忍住体内大咒术的崩溃,摸着自己的剑感叹,他已修行近千年,道行本领已经冠绝整个天竺,更是在这片海域苦苦经营了三十年,不想今日本事用尽,却还是斗不过一个道士。只是这个道士太厉害,却偏偏如此多事,实在可恨,竟然能用一张符箓引来苍穹之水,凭空借来一条大河破了他的阵法,这下不仅宝物不能到手,更是本源已毁,那胡僧也不敢再逗留,架起黑云急匆匆遁逃去了。
海面上空的黑云散尽,重新变得平静无波,原来被吸进大海的两位弟子,也都漂浮在水面上,红衣弟子和两位同门互相扶着回了道观,把自己的经历告诉了师父,叶净能神态自若笑而不语。三人还没报告完,那长胡须的老翁就到了,他双眼含泪,感慨万千,扑腾跪下身子,哭着向叶天师行礼说:
“多谢仙师救命之恩,要不是仙师的法力,弟子说不得就要死在那胡僧的咒术之下了,就算侥幸能逃一死,但宝物有失,千年刑罚一定是免不了的。鳞位惧怕有恩不能报答,情愿终身依靠仙师,作为仙师门人,自此以后朝晚定时请安,仙师有令,一定遵从,哪怕路途遥远,纵有江河大山相隔,只要仙师一念之召,弟子立时即到!”
叶净能也不明言收不收那蛟龙,只是先命他回去,恢复自身元气,日后再说。自此以后,叶净能依旧开坛讲法,那蛟龙也是日日来听,殷勤奔波。因为叶净能所居的兴唐观地处高原,不能打井,门人道童每天提水都要到十数里之外的地方,往来艰辛,全观的人都很头痛。叶净能眼见于此,有心试验那条蛟龙,便唤弟子叫来那蛟龙,吩咐道:
“尊驾既然身为神龙,居住在贫道观中也已经颇多时日了,想来也见得观中弟子每日取水都要走很远的路,如若道观中有了泉水,便可省去他们不少辛苦,你既要报答某的恩德,就在这观里弄个泉眼吧!”
那白龙一听,略有些为难地说:
“师尊恕罪,世间泉水之流向乃是天界所定,非人力可改,弟子虽有行云布雨之能,却也不敢僭越。然师尊于弟子有救命之恩,又逃得千年火海之苦,弟子怎能推辞呢?不过此事非同小可,师尊最好让大家暂离此地,如若弟子侥幸胜得这方山神,待到天色明暗往复三次便是事已成,到时候,等到天色如常师尊您再回来!”
叶净能乃是何人,仅凭一张符箓就能调来一条天河的人,对于这等天地规矩怎会不知,他既是有心试探便装做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