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机会,罹镜轨又独自找了个地方练了两个小时的武技才气喘吁吁地回到了帐篷前休息。
帐篷外,细润的小雨纷纷,闲着无聊的罹镜轨取出了那张刻着操纵入门大法的羊皮纸研究了起来。
然而,十几分钟过去了,他还没有看懂其中的意思。
第一句话是“意沉心、心入冥、冥海源空灵”。这句话比较好理解,大概就是让他意识静下来,心中不再过多思考,进入空灵状态,也就是所谓的冥想状态。可是第二句话就让他无法明白了。“空声念、念无心、意乱脱本境”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他是越看越糊涂。
正在他冥思苦想的时候,却没发现,他的身边已经多了一个俏丽的身影。
几分钟后,罹镜轨一抬头,顿时吓了一跳:“啊,林恋紫!你怎么在这?”
对方低着头,静静地凝视着地上的嫩叶,小声地开口道:“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林恋紫那动听的声音很是吸引人。然而,罹镜轨仅仅是看了她一眼就赶紧扭过了头去,眼神飘向远处。
“其实……你没必要来道歉的,那不怪你。”他说。
“可是,我给你带来了麻烦,而且,这确实是我的错。”林恋紫的声音轻不可闻。
罹镜轨没有说话。
天空中雨水阵阵飘落,落在叶子上,淅淅沥沥。水滴在草叶上滚动,在昏暗的云层下,滴答、滴答……
良久,林恋紫的声音响起:“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嗯,什么?”罹镜轨一阵惊讶,“你说什么?”
“我,我想说你为什么和别人一样,不敢看我。”林恋紫的声音还是和以前一样平静动人,然而却让罹镜轨没来由地一阵心悸。
是啊,我为什么不敢看她?记得从她第一次出现开始,我就没怎么认真地看过她,这是为什么呢?是她太完美了,还是?
“其实有很多人,他们明明很喜欢我,可是连话都不敢和我讲一声,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看我一下。虽然你也是这样,但事实上,我看出来了,你与他们不同。”林恋紫用略显稚嫩的声音说道。
“是吗?”罹镜轨愣了一下,随后忍不住笑了,“你也与我看到的那些人不同。”
说实话,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罹镜轨便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一般。彷徨、失落,不会为自己的未来考虑,好像行尸走肉一样,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而且,也不知道那场实验的原因还是他自己的原因,他感觉自己好像失去了很多记忆。好像有一部分记忆被割走了一般,只让他记得了另一半断断续续的事……比如,他还记得自己曾经总是守在那座普通的墓碑前,可是却不记得为何要去守那座墓碑了。比如,他还记得自己买了张彩票中了不少钱,可就是不记得自己怎么花的了……总之,很奇怪,似乎许多重要的事他都忘了,这就不得不令他害怕了。
现在,罹镜轨也在猜想自己曾经经历过一些独特的事情。可事实上,即使发生过这样的事,他也不记得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与一般人不同,不仅仅是性格和心灵上的,还有别的一些方面,这注定他的心路历程比一般人更加得坎坷。
现在,当林恋紫说他和别人不一样时,他一下子想了很多……他的命运、他的想法,一切的一切。然后,他笑了。
“你为什么这么说?”林恋紫问。
“因为,你确实与别人不同。”罹镜轨伸了个懒腰,随后直接躺倒在嫩緑的草地上,任由雨水冲刷他的脸。
“是吗?”林恋紫没多说话。
罹镜轨叹了口气:“你上次是怎么了?为什么我说了那句话你就这样?”
“我…也不知道,我以前也常这样,可是事后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都是之后别人和我说过了之后才知道的,不过现在已经好了。”
“是吗?”罹镜轨有些奇怪,“我记得上次是因为我说了朋友这个词你才那样的。”
“朋友,那是什么?”林恋紫问道。
“啊!?”罹镜轨被这句话吓了一跳:“朋友是什么?”
朋友是什么?这个问题真是太奇怪了。这让罹镜轨忍不住想起了以前某部电影里的名言:朋友是什么,朋友能吃吗?天哪!好天真好古怪的一个问题。
罹镜轨满脸郁闷地看着她:“难道你没有朋友?”
林恋紫茫然地点了点头。
然后,罹镜轨愣住了。
活了十四年没有朋友,不知道什么是朋友,这,似乎?
他忍不住抬起头看向了林恋紫的脸,顿时一种不知是什么的感觉从心中升起。这双眼睛好奇怪?明明很好看的,为什么这么迷茫,这么空洞,好像总有一层薄薄的雾气笼在上面,看不清楚,没有焦点。还有那张脸,明明那么稚气,为什么又总让人觉得这么冰凉,没有任何表情。这真的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吗?
这时,他心中突然涌现了导师的那句话:“从她来到这之后我就一直看不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