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05-10
提要:孟府水边夜品茗香,美人专访雅意难当。
串串的纱灯火艳,透过烛光而耀的纱上金色孟字颇具风骨,崩紧的金丝架上殷红的纱,好似要隐住烛火妖娆,却为丞相府的大门度上层层不真实的红;
千道散发散灭的殷红光影,模糊了陈旧砖墙砌严着的边缘,锐化了白日里孟丞府围墙上看不分明的斑驳。
烛的火红在低处渐渐暗下,使得守护孟府的护卫的脸一半隐入阴影,平添一分肃杀。
孟府内部很大,羽奕自儿时起,偶尔会在府中与孟玄季玩耍,如今已近二十年,有些地方仍然没有踏足过。
当然,这与他幼时起便无心于玩乐有关。
此时,他正坐在院中幽池旁的一小亭中,圆木桌上并着紫砂提梁壶及深翠色玉杯等等吃茶用具。
杯中正是香茗半满,因为初春夜晚的稍许寒意,漫出丝丝水气,茗香郁馥缭绕着,在羽奕之处看来,淡淡地模糊了池外的景色。
夜景中的楼台榭阁,明明灭灭,纵使他看惯了这些景致,也生出些陌生之感。
没有细细回味这感觉,此时他思绪的,却是白天的事情,和孟公的命令,其他书友正在看:。
他的身世无人知晓,连他自己对自己的血亲也没有感觉,只知自己的血肉身子,是传承于两个陌生人而来。而自己在当下的一切,都受赐于孟公。
羽字部分为幼、武、研、雅、极,五营。每个级名各表示一个阶段。
幼时起,羽奕对于羽字部的回忆算不上愉快。
脑海中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记忆中那个单薄的孩子,重复着单调的身体训练。每天看着不同状态的太阳一点点蹭出地面来;训练结束回到幼营的寝室里时,总是摸着黑找自己的铺位,大多时候,还得费力地推开一条条的腿脚胳膊,才能挤出来一块勉强躺下的空间。
睡觉的同时等待下一次太阳升起。
羽字部中,并未入得正式名册的他们,是最小的孩子。他们仍然有着街边流浪儿的习性,大家全部住在一个通铺之上,总有睡相不好的,大仰四开。
而训练他们的教头各个方面倒也不严格要求他们,只要求自己自觉,传授一些练习的基本便作罢。
现在的羽奕已是了解,这正是教头淘汰他们的方式。
那时年方五岁的羽奕,就隐约地意识到,如果睡得比别人晚,起得比别人早些,多吃些苦,是不是可以穿得暖和,吃得饱饭?很简单的目标。
随着每天的一点进步,小小目标达成,他被提拔进入到武营。
看到曾经和他拥着挤在一起,抢地方睡觉,抓干粮填肚子的小伙伴们,有的离开羽字部不知所踪,有的和他一样,吃得有菜有饭,穿上了统一的短装,住上了单人榻。
他懂了,这是给他努力的回报。哪怕一时之间比别人多受些累,多吃些苦,终究可以得到回报和满足。
于是,入得武营的羽奕,又定下一个小小的目标,无关大事,无伤大雅,没有想像力却又很实际的目标:好好习武,进入研营。
如此这般走下来。到如今,二十三岁的年龄,他已站在羽字十八卫的顶峰,入羽字十八卫的六年中,已是做了五年的领队。
回想那时,进入武营之后,大家不仅开始练习基本武功。
而且,偶尔还能看到在他们心里视为神明的孟丞相孟公。
能活着,能有吃有喝,有地方栖身,甚至习武学文改变命运。
想着他们这些弱小幼儿的,只是孟公。
他们对羽宁王朝的感觉,并不太强烈,甚至对于自幼受苦的不公平,也没有丝毫的怨怼和愤怒。
因为孟公对他们说:“世间自有万般象,生身死体皆定数,唯始末由本身相予。”
孟公貌似无意说出来的一句话,羽奕却深以为然,视若金科玉律,因为其中的甘苦,他深有体会。
一步一步走来,孟公总会跟他们讲一些他们明白,并且深以为然的真理,溶入骨血,成为他们的信念。
孟公第一次见到他,不知是因为看着羽奕投缘,还是因为当时近百人的羽字部正式成员中只有他最年幼。
总之孟公对他很感兴趣,那时的孟玄季正好跟在父亲身边,好奇地看着羽奕这个满脸郑重的干瘦小子。
他和羽奕同年,因为这次相遇,羽奕结识了这样一位同自己身份悬殊的小伙伴。
因为这些,羽奕常常能得到小小的“特权”,好看的小说:。
却是无关权力,无关财富,只不过是和幼年的孟玄季在一起练武、玩耍罢了。
衣裙簌簌声打断了羽奕的回忆,他抬眼,见到来人,优雅的身影投将在昏蒙的隐隐灯影中……即使看不清来人面目,羽奕依旧露出笑容:
“原来是妙季,天色已晚,没曾想到还能遇到你。”
阴影中的女子慢慢显在灯火下,淡淡的眉,反衬得略略上挑的眼睛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