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君很小,只有手掌大小,但是他的声音可是洪亮了,真叫人烦心。我决定坚持我的立场。在蛇肉烤熟了后,我拿起一串最长的蛇肉,用手撕下了一片肉,然后将这串蛇肉给小碗,将撕下的蛇肉给月君。这片蛇肉对于月君来说够长了,都有他人长了,我想他一定会吃得饱饱的。
我以为月君会大发一通脾气,没想到他怒气冲冲地说:“这么长这么粗,叫朕怎么吃?”
小碗忙接过我手中的蛇肉片,把它撕成了蛇肉丝,一根一根地递给月君。尽管场面看起来不怎么舒服,但至少以后这个小兔腮不会再得到跟我们一样大份量的食物了,小碗也不用再吃他的口水了。
我们吃完了蛇肉,还有多出的一串,我问:“你们谁吃?”
谁也不作声。
“咕咕咕。”阿依突然叫了起来。
“我们一人一半。”我高兴地拿起蛇肉,将蛇肉撅成两半,和阿依一人一半。阿依照样将蛇肉塞进了嘴里。
“你这样吃,没尝到味道是多么糟糕的事。知道吗?味道是种很美妙的东西。你要学会用舌头去品味它。”
阿依突然不动了,我听到他的肚子里发出一种类似搅拌机转动的声音。我明白了他是怎么处理食物的。便不再强调我的嚼咀论了。过了一会,我看到阿依美美地躺在地上,看样子,他知道蛇肉的味道,那是美妙的野味。不同的是,他是用肚子感受世间百味的。
“阿依,守夜!”
月君一吼,阿依跳起来。
“陈梦洁,你也守夜。”
我赶紧说:“我今天经历的太多了,我很累。”
白星突然说:“陛下,我来守夜。我睡了一天。”
“你们都睡了一天。”我说,“我和阿依可是忙了一天。”
月君不再说话了,而是躺在那块被小碗擦得干干净净的石块上,过了一会,他不动了。小碗靠着月君睡下来,将斗蓬盖在他和月君的身上。
我对白星说:“这样吧,下半夜我守。”
白星没有说话。
“我说的是真的。”我认真地说,“你一个人太辛苦了。”
“这不算什么。”白星望着远处说。
“好吧,如果你支撑不住了,我就守吧。”我说着,睡着了。
整个晚上,我的耳际回响着连续不断的怪叫,脑海里滑过一些奇奇怪怪的影子。直到那些声音被清脆的鸟叫声取代,我才睁眼,见天亮了。
我坐起来,见白星靠着前面的树背对着我。我悄悄爬过去,白星转过头来,向我问了好。
“你没睡吗?”我说。
白星不说话。
“你不困吗?”我又问。
“习惯了。”白星说。
我回过头看小碗和阿依,他们睡得可熟了。月君的长耳朵从小碗的斗蓬里伸出来,像两条细细的胳膊伸出来。
早餐是鸟肉。这次,小碗把属于他的那份鸟肉撕出一片肉来给月君。月君拿着鸟肉吃着,就像我们拿着牛肉干那样吃着。样子还是挺可爱的。加上他拖着长耳朵,嗯,用现在一个流行词描述——萌。如果他不那么坏,绝对是个好萌物。
我们前面的路,到处生长着雪茹,越来越多,就像冬天未化的积雪,给人一种寒意。
当阳光从树冠的间隙中直射,那些雪茹变得更亮更白了,就像雪在阳光下闪烁出的一种寒冷的光泽。
树林渐渐稀少了,一座覆满雪茹的山丘此起彼伏的浮现在我们眼前。啊,那景像美不胜收。
而那些覆在山丘上的雪茹是那么轻柔,那么圣洁,都叫人不忍去践踏。可是,如果不去践踏它们,我们又该往哪走呢?
我们的马儿踩着脚下的雪茹发出阵阵咝咝声,像极了雪被踩踏发出的声音。我很想看看那些雪茹,神奇的蘑茹。
我翻身下马。感到脚踩在上面是柔软的,就像站在一层厚厚的棉绒上,难怪又叫“绒茹”的。
月君也要下来,他说:“朕要看看朕的江山。”
小碗把他放到一簇最大最高的雪茹上。他高兴起来,从一簇雪茹跳到另一簇雪茹。小碗紧紧在后面跟着,弯着腰喊着:“少主小心。”
我蹲下身,拔起一簇雪茹,将他捧在手里看,发现伞盖上流出一股细细的汁来。那汁是乳白色的,看起来像是牛奶。我真想去舔一口。白星坐在马上提醒我这是一种毒茹。
“他有多毒?”我问。
“不知道,它是毒茹就是了。”白星说。
阿依突然咕咕叫起来,指着小碗。小碗现在跑到山丘下了,月君在雪茹上跳呀跳,长长的耳朵飞扬起来,看上去就像一个精灵。突然,月君消失了,像是掉进了洞里。
“少主!”小碗声音传来,慌忙蹲下身。
在小碗蹲身的时候,我看到山丘之上出现了一群群灰绒绒的长脖鸟。它们翅膀很短,脚也很短,走起路来一摇一摆,扇动着翅膀,就像刚刚钻出壳来的幼鸟,可是他们跟企鹅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