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和当今皇帝,恐怕不会让我等如愿。”
魏寅知道朝廷不可能招安走黑道的血雨楼,此时左右看了看,低声道:
“你们光明正大刺杀朝中重臣,朝廷确实不会招安,但此次刺杀之人是沈金玉,还失了手,谢尽欢几乎没损伤,并非无可挽回之罪。
“只要你们往后能暗中听雪鹰岭吩咐行事,再交出几个人给朝廷结案,此事我可以帮你们摆平,保证谢尽欢不会再追究。”
以魏无异如今黑白两道通吃的地位,说帮血雨楼平事绝不是玩笑话。
只要血雨楼交出几个替死鬼顶罪,魏无异说为了江湖稳定到此为止,谢尽欢总不能不给魏无异面子。
按照魏寅的推测,血雨楼在朝廷铁拳的压迫下,不可能拒绝这提议。
但这话当着谢尽欢面说,就实在有点过分了!
谢尽欢起初还想查魏无异是否和冥神教勾结,而此刻觉得都不用查了,就算没勾结,魏无异这种假公济私招募他仇家的行为,也已经站在了他对立面,此时朗声回应:
“雪鹰岭好大的胃口,不过可惜,我血雨楼是江湖中人,和朝廷井水不犯河水,更不会给人当狗……”
说话间便想动手。
但不曾想话音未落,后方忽然传来一声高呼:
“且慢!
正在对峙的两人皆是一愣,同时把余光转向江边。
结果却见呜呜泱泱一大帮人,从镇子边缘冒了出来,飞檐走壁迅速跑向这里。
谢尽欢其实刚才就发现了外围有些江湖杂鱼,他以为是偷偷看热闹的好事之徒,因为想把‘殴打魏寅’的锅扣在血雨楼头上,免得没查出问题不好收场,为此并未在意有人旁观。
在魏寅低声示好后,他还故意大声回应,表明和朝廷不共戴天的立场,是想让这些江湖闲人把消息传出去,往后好以此追究魏无异阳奉阴违的行为。
发现这帮子乌合之众不老实吃瓜,还跑过来插话制止,谢尽欢不由眉头一皱,正想来句:
“血雨楼办事,闲人退散。”
结果不曾想跑在最前的人,离近之后就急声道:
“可以谈,我们可以谈,我们也能走正道,什么和朝廷井水不犯河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们又不是反贼……”
“是啊,当狗有什么不好,总比被谢尽欢灭门强……”
“??”
谢尽欢未出口的话语戛然而止,眼神转为难以置信,望向这帮子臭鱼烂虾。
魏寅见这斗篷人把示好之举公之于众,本来都恼羞成怒准备动手了,见状又压下念头,神色稍显古怪:
“呃……魏大侠要不先和同门商量商量?事关一派存亡,可不能死守江湖规矩意气用事。”
“魏公子此言有礼。”
跑在人群中的梵海孽,发现魏无异想招募血雨楼余部,在谢大魔头兵临城下的威慑力下,不用过脑子就知道该答应。
虽然到现在他也没认出房顶上这黑衣人到底出自哪个堂口,但还是连忙劝阻:
“别意气用事,谢尽欢已经到了湖安县,看架势肯定要把血雨楼赶尽杀绝,我们若是没有强人作保,根本活不了……”
“是啊,雪鹰岭这时候肯施以援手,是我们的福气……”
“对对对,要不事情就这么定了,魏公子赶快把谢尽欢打发走,我们从今以后肯定对魏盟主唯命是从……”
……
魏寅知道血雨楼面对谢尽欢的铁拳,根本没底气拒绝,此时心中大定,望向房顶上的人影:
“阁下意下如何?”
谢尽欢说实话有点麻了,暗道:
好歹是首屈一指的江湖豪门,滑跪这么快?
我威慑力有这么大吗?
你们这么没骨气,让我怎么找借口揍魏寅,再把黑锅扣你们头上……
眼见血雨楼高层迅速达成共识,这架要打不起来了,谢尽欢只能硬着头皮道:
“诸位清醒点,谢尽欢何等人物?岂会坐视我等被雪鹰岭招揽,只要此事被其知晓,我们照样活不了……”
梵海孽知道是如此,但还是坚持道:
“谢尽欢的本事人尽皆知,咱们投靠雪鹰岭,以魏盟主的声望还有可能保住我们。而若是不投靠,谢尽欢明天就有可能杀过来,让我等鸡犬不留……”
用不到明天,我现在就想灭了你们这帮断脊之犬!
谢尽欢虽然这么想,但现在大庭广众,已经不方便表明身份了,心中急转回应:
“既然忌惮谢尽欢,那我们为何不把魏寅擒下,当投名状交给谢尽欢?
“雪鹰岭私下招募我等,可是明着不看谢尽欢脸色,咱们识时务以此向他投诚,谢尽欢总不能再为难我等。”
“……”
此言一出,现场忽然沉默下来。
梵海孽起初觉得这话有点离谱,毕竟敢抓魏寅,下次过来的就是魏无异了。
但仔细一想——魏无异借机招募血雨楼为爪牙,肯定不光彩,不会公之于众,但谢尽欢查出这事儿应该不难,他们敢答应,谢尽欢还是会来找他们麻烦。
而他们把魏寅一抓,直接交给谢尽欢,就等同于把这事儿挑明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