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浊听着方烈确有其事的解释,心里将信将疑。
炼气士什么的也就罢了,毕竟自己先前已经是亲眼得见了,不愧是此世和武道并列的超凡门径,确实有不凡的地方。
可这异火都来了,往后不会还有个人整天拿着什么佛怒火莲当丢丢乐吧?
不过想归想,陈浊也没去质疑辩驳。
是真是假,等过几天一看不就知道了。
“异火..?
就也不知道和我想的是不是那回事。”
陈安虽说是在心里嘀咕个不停,但神色倒也还算是正常,没露出什么奇怪的神情。
可旁边那些个被欧平子带来的匠人以及弟子们,此时就没他这般淡定了。
乍一听闻自己眼下所在的地界下方,居然是埋藏有一条罕见的“火脉”。
一个个脸上顿时就浮现出几分难以抑制的狂喜,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几分。
“师傅!师傅!大喜啊!”
那先前跑上来报信黑红汉更是激动得满脸通红,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
此人是欧平子的大徒弟,平日里执掌匠做营四座大窑当中的砖窑,名字换做鲁平。
而常年待在火窑里,日日烟熏火燎的,自然也不可能是面皮白净,细皮嫩肉的。
本来一副面皮就是被火焰炙烤的黑里透红,而眼下又是因为太过激动的缘故,黑上加红。
一头钢针也似的短发根根竖起,远远望上去就一活脱脱的李逵。
“师傅,我再三确认过了,就是火脉无疑!”
鲁平搓了搓掌心的泥土,只觉浑身发热。
本来这一行是被逼无奈,方才来这没什么人烟的地界建什么工坊。
可眼下这一条火脉的发现,就足以胜过所有。
对于一个打铁匠人来说,一处能够释放强大火力的,甚至蕴有奇异火焰的地火,绝对是无法拒绝之物。若非这里是那位关大统领的地界,鲁平说什么都要说动自家的师傅,把匠作营搬过来算了。反正那里打铁不是打?
况且这里还是在海巡司的营地环卫之下,等闲人进不来,也少了许多往日里的纷扰。
“这位是欧师傅的大弟子,鲁平。”
方烈在陈浊耳边小声介绍。
放眼望去,陈浊只见其人一身筋骨扎实。
气血虽不曾外放,却也沉凝厚重,显然在武道上亦是有着不俗的造诣,二练有余。
只不过比起他身为铸造大匠欧平子大徒弟的身份,这个区区二练武夫的身份就有些不起眼了。这时一旁观望的齐砚也走过来,同他分说。
眼下里,这片工坊的勘探营造就是由卢平全权负责。
后面三个人海巡司的人凑在一起对这师徒二人指指点点,说悄悄话。
前面的欧平子听闻大徒弟的禀报,陡然打了一个激灵。
哈哈大笑几声过后,便是快步冲上前。
一把推开拦在身前报喜的鲁平,眼下也顾不上去维持什么被强迫过来,不情不愿的姿态了。地火当前,若是往后能在里面寻得一缕异火,那他还真的谢谢关缨。
三两步就冲到刚刚挖开的地基前,一跃而下。
旁边劳作的匠人、力夫听到动静纷纷往这边探头打量,面带好奇。
欧平子对这些视线置若罔,只是半跪在地,伸出那双布满老茧的粗糙大手,轻轻按在裸露出的深色泥土上。
双目微阖,凝神感知。
作为和铸造打了大半辈子的老铁匠,他在玩火这一道上经验绝对丰富无比。
哪怕眼下隔着不知多深的泥土,无法肉眼查看。
可光凭泥土颜色,以及一些细微表象,他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片刻之后,欧平子猛然睁开双眼。
原本那张像在场之人都欠他不少钱的面容陡然一转,开怀大笑。
“哈哈哈!好!好啊!”
双手叉腰,笑声里满是欣慰得意。
“错不了了!这股子霸道的火气,绝对是老夫寻找多年的地火。
而且看其火力外显,染的土石成赤红一片,火力定然不凡,有极大可能孕育有异火存在,有了它”
这般说着,欧平子弯腰捧起一杯泥土,凑到鼻尖轻嗅,脸上满是陶醉之色。
就好像手里捧着的不是泥土,而是什么绝世珍宝般。
“鲁平!”
“弟子在!”
“给老夫听好了!”
陶醉厚厚,欧平子霍然起身。
神情一转,这次则是变得郑重严肃了很多。
“此地乃是重中之重,你要亲自带人日夜看守,小心发掘,绝不能有半分差池!
待到日后火窑建好,老夫要亲自引火上行,开炉炼兵。”
“弟子遵命!”
鲁平轰然应诺,脸上亦是带着几分激动。
匠人渴望地脉异火、寒潭灵水,就像是武夫追求神功秘籍一样,这是职业所造就的本能。
远远观望着这师徒二人的举动,齐砚与陈浊等人瞧着他们喜不自胜的模样,同样也是露出笑意。地火不地火,那都是附带的。
只要能哄这几位铸造的师傅们高兴,踏踏实实的留下来干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