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仙说道:“确实。我先别过,晚上再寻姐姐。”
南宫琉璃起身相送,送到卧房门口,柔声道:“注意安全,你虽与他们混成一坛,在镇里镇外初具名气。但邪魔外教恶徒喜怒无常,且又招惹郝青蛇,务必小心谨慎,你若出意外,姐姐我也难善了。”李仙笑道:“放心吧。”
南宫琉璃笑道:“好弟弟,去罢。”目送李仙经过廊道,拐过弯道消失。她悠悠轻叹,拾起地上物事,有散落书籍、靴子、铜镜、发簪。
将散乱的桌椅、案桌、书柜摆设归原先位置。这间厢房家具较为完整。桌椅材质均为红木,不容易腐坏生霉,擦洗干净便如全新。
故而荒废数年,仍可沿用。
李仙将这厢房留给南宫琉璃。本是好意,知晓南宫琉璃出身豪贵,难免骄奢成性,将最好房卧留给她。哪知装潢齐全,有时反倒颇为碍事。
她将窗户合上,见到内院果树垂落条条绿蔓,微风轻吹,绿蔓飘晃,宁静悠然。
方才倒不曾注意。
宅居荒芜废弃时,绿意盎然,生机勃勃,蛇虫走兽、蜂鼠蜈蚣皆有。李仙剿窝打蛇,砸鼠焚蜂…全数料理干净。独独留下院中果树,便是杂草也拔除干净,寸屡不留,出手决绝。
原本有想过留下草地,令院中多些绿景,增添生机。但杂草草质粗糙,气味招引走兽,根系间附带虫卵。李仙便悉数除尽,想着日后若有余钱,再购置“堂草”“青云草”“柔云草”…等庭院观赏草物,精心布置院景。
园景布置又是好大功夫,极考验学识气度。南宫琉璃想起四舅,他极自豪宅邸院景,每有人拜访,必携手同游宅院。若听人鉴事赏物说到点上,便热情相邀,在府邸住上几日,结交朋友。南宫琉璃本难理解,但此刻见宅院空落落、土灰灰…顿感打理宅院,是极耗精力,蕴藏天人感悟的活事。内藏天地理解,心中沟壑志向…说是心中天地、武道之概像,亦不为过。
兼之南宫琉璃不知将长居多久,或十年二十年毫无转机,或百年匆匆过去,将在此地终老。对宅邸自当重视。
她看到窗纸中印着汗手印,突然一愕,抬起手掌印比大小,脑海中浮现当时情形,忽然明悟如何所留,脸色骤红,将窗户重重合闭。
轻啐一嘴,骂一声“坏弟弟”,转而收拾别处。卧房的西南边,是饮茶赏景所在。一案桌、两蒲团…坐在此处饮茶,可观赏院中景色。
茶具翻倒在地,茶水也染湿蒲团。
南宫琉璃一一拾起,面色甚怪。她身为美眷佳人,沏茶斟茶诸多杂事,自是她来完成。但隐约记得,当时茶水恰好饮尽了。
蒲团却甚是湿漉。
忽听“砰”一声,窗户被风吹开。南宫琉璃吓得一跳,望着蒲团,又瞥一眼窗户,暗道:“我当时那副情形,若叫人瞧见,那真…真不活啦。”
忙去合上窗户。
待房卧料理干净。南宫琉璃整理衣裙,穿戴齐整,在外院静心而立,闭目摒去杂思,面中余红渐褪,细想近月遭遇,当真起伏跌宕,耻辱也耻辱,但真到切身合作,却也好生难言。她手持木剑,花费好些功夫平静心绪,在院中轻舞剑招。
南宫家家传武道博大精深,武学典籍甚是丰富。南宫琉璃深得家传,年纪虽轻,却已属佼佼者。她所施展剑法名为“南宫眷天剑”,是极为完善的基础剑招。南宫世族嫡系皆要修习,为校验族裔天资标准。
南宫琉璃剑尖轻点,挑起院中浊沙。她剑花盘旋,将沙尘舞得四面扬散。她脚踏轻盈,身姿宛若雾中仙子,忽而朝东刺,忽而向西拨。
沙雾中的仙姿妙态,实难言语形容。南宫眷天剑虽属基础武学,但素有“南宫家族武道柱石”、“南宫家族世代传承的美玉”雅称,极尽精妙,实不输寻常入乘武学。
传闻南宫家族有门剑法,名为“天运剑法”。需修习南宫眷天剑,臻至极高深境界,再依次练就数门绝不外传的家族武学,才可染指。剑出时如具冥冥天运庇护,胜敌余意料之外。
乃至随手挥洒,胜眷已在握。
南宫琉璃婉转剑花,游步四方,这套“南宫眷天剑”已臻得圆满。她体质稍虚,方才切身合作耗力甚巨,腰腿酥酸,舞的数个来回,便回剑收势。
沙雾本散乱弥散,毫无规律,四面飘扬扩散。但她剑势独特,舞剑收势时,木剑画过之处,沙雾如被无形牵引,随剑身而动。乍看却似悬挂在剑身上的黄色飘带。
不多时…沙雾全部化成数丈淡黄飘带。南宫琉璃剑随身动,盘旋而转,飘带也轻盈随身盘旋。她忽然翻腕收剑。飘带聚拢成沙,顺着木剑滑落,重归院中杂土。但这些落地的飘沙,已经更细腻润滑,有别凡尘俗土。
南宫琉璃这招动用了“聚浊纱衣”,南宫眷天剑厉害之处,剑招博大精深,更藏“袅袅仙音”、“浊衣披身”诸多玄妙。挥洒剑招时,大有余地,附加独特特性。使得同招不同效。正所谓“任君东西南北行,皆通达无碍,皆是正途。”
大族姓的“基础武学”,反而更为精深。
南宫琉璃服饮茶水,顿感困厄,甚感聊赖,便描画五行图录解闷。忽感阴风吹拂,她浑身寒毛立起,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