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玄看着那缓缓从空中坠落的小界天,如同天空大陆一般悬浮于朱紫国上,感觉自己的好奇心就像一只被拴在门把手上的猫,挠心挠肺。
“师尊,”他侧过头,看着身边那个正对着酒葫芦吨吨吨的男人,“小界天里一般会是什么情况?我是说,进去之后,除了打架和被人打,还有什么值得注意的?”
武擎天打了个响亮的酒嗝说:
“如果是个还赖在大灵境的小界天,那跟咱们这儿差不多。
该有山有水有城池,该有凡人修士爱恨情仇,顶多就是小了点,风土人情不同了点。”
“哦?”林慕玄挑眉,“意思是,里面也可能有活着的生灵?”
“前提是小界天还在大灵境之内,现在的武墓,应该只有一些本该死了,但还没死干净的东西。”“诡谲?”
“对头!”武擎天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小界天自成一界,自有其生态,可惜……武墓小界天,是坏掉的。”
“坏掉?”林慕玄心头一跳,预感不妙。
“嗯,彻底坏掉的那种。”武擎天灌下最后一口酒,空葫芦随意往腰后一别。
“它原本归属于天阙楼大灵境,然而天阙楼早几千年就散架了。”
没了大灵境保护,小界天就像个被一脚踹出家门、断了奶的弃婴,无根浮萍,全靠一点老本撑着。几千年下来,里面的灵机早就泄得像筛子,衰竭得厉害。
所以你进去,除了要提防那些跟你一样的宗门弟子,更要小心这界天本身。
当然,还得小心两样东西。”
“是什么?”
“咱们家的魔君,还有天阙楼主。”
“小心界天、祖师和天阙楼主?”林慕玄重复了一遍。
“对,”武擎天点头,“环境恶劣只是开胃菜。空间不稳定,天理紊乱,甚至可能滋生出一些本不该存在的“玩意儿’。衰竭的世界就像一块腐烂的肉,总会招来一些不干净的蝇虫。”
他顿了顿,看着林慕玄那张年轻却过分沉静的脸,忽然又放松下来,拍了拍徒弟的肩膀,力道大得像在夯地。
“不过嘛……”
“不过?”
武擎天嘿嘿一笑,带着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以你小子现在这点三脚猫功夫,再加上我老人家精心调教出来的挨揍、咳,我是说九劫不灭体,那些界天里土生土长的诡异,估计对你而言连挠痒痒都嫌劲儿小。顶多……嗯,给你添点麻烦,增加点难度。”林慕玄嘴角抽了抽。这老家伙的安慰方式,永远这么别具一格。
武擎天不再看他,目光投向那片越来越躁动的虚空乱流。
几道气息磅礴的光华在遥远的天际若隐若现,那是其他几大势力的顶尖存在在定位坐标。
时隔不知多少岁月,这艘名为“武墓小界天”的破船,终于又被一群渔夫给捞着了。
“小子,”武擎天的声音忽然低沉下去,“进去之后,别的都是虚的。想办法,一定要想办法,把祖师爷留里面的“道果’抠出来。这才是正经事。”
林慕玄点点头。
算算时间,他的好师尊应该说了吧?
果然,下一秒,武擎天便说:
“如果你还想你的九劫不灭体,能真正登堂入室,而不是永远受制于人的话……那个道果就必须取出来他点点头没说话,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这糟老头子,怎么可能不在他身上留后手?
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尤其是一个活了不知多少年、心比墨鱼汁还黑的老怪物给的午餐。
九劫不灭体很强,他还好奇对方为何如此轻易的就交给他。
现在看来,这本就是让他能老老实实听话,竭尽全力将魔君道果带出来的手段。
比起所谓的情感联系,他这位师尊更重视利益相关。
而现在,自己被他拉到同一条船上了。
没时间再腹诽了。
腰间弟子牌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精准地把他罩在中心。
一股强大的、不容抗拒的吸力传来,身体瞬间失重,视野被一片纯粹的白光吞噬。
他被吸入小界天之中。
武墓小界天
有人说,天上的星宿,对应着诸天万界的神、鬼、妖、魔和修罗。
它们眨着眼,像亿万只冷漠的眼睛,俯瞰着尘世的悲欢离合。
而在这个夜晚,这片早已被遗忘的腐朽土地上,星宿的光芒却诡异地炽亮起来
一颗颗“流星”拖着或长或短的光尾,砸向小界天的各个角落。
一处陡峭的悬崖上,一道清冷的流光悄然落地,光芒散去,露出一道窈窕的身影。
林月婵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鬓发,仰起头,望着头顶那片陌生的星空,轻轻吁出一口气。
“啧,不愧是内定的下一任“天下行走’,刘师姐这手“牵丝戏’,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她语气里听不出是纯粹的赞叹,还是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味。
抬起左手,手背上一个复杂而精美的银色花纹骤然亮起。
一道无形的、只有她能感知到的“丝线”瞬间射向天际。
刹那间,她的意识仿佛被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