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开杀戒。“贼子,你敢!”
孙难陀面色嗔怒,身躯一晃,放出灵宝光华,抬手便是一记手印拍落。
手印拍落而下,几道刀气化身陡然崩碎。
崩碎的刀气四下逸散间,却是将周遭院落,连带着亭台楼阁斩的粉碎。
孙难陀眼中喷火,咆哮道:“天魔教你竟敢对我难陀别宫出手,今日我就要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一声低笑传来,孙难陀循声看见,见到一个身穿大氅的年轻人,手持一柄短刀向他漫步走来,“你这难陀别宫藏污纳垢,僧不是僧,佛不是佛,你也有脸说这句话!”
“好一个天魔教的贼人!”孙难陀扯下身上衣衫,露出宽厚胸膛,催使灵宝不动禅功,“年纪轻轻便有如此狠辣心肠,倘若将来成长起来,岂不为祸人间?今日我便施展罗汉手段,将你降服,以正视听!!”一座千幢宝塔升起,每一根幢皆放出玉石般的光泽,恍若实物。共分为七层,每一层都是刻着经文的圆筒,可以旋转,转动之时,上面的经文便会迸发光芒,传出佛音。
每一层经幢中还有藏着宝物,琉璃,璎珞,舍利,灯,黄玉,玛瑙等宝贝儿。
这一座千幢宝塔将他护在中心,安稳不动如山如大地,威严如烈日当空。
这正是灵宝不动禅功。
“你这假和尚说话还真是老母牛带胸罩,一套又一套!”
李茂脱下大氅向旁边一丢,一道刀气化身将他的大氅接下,看着他脱去上身白色单衣,赤裸上半身。这刀气化身正是乾天王。
“我看你是奉承听多了,假话说多了,真以为自己是一尊罗汉了!”
“贼人,还敢口出狂言?!”
孙难陀眼中佛光湛然,单手结印一掌压落。
“今日,贫僧便收了你,送你去菜市口斩首,告慰我弟子在天之灵。”
掌印落下,李茂不闪不避。
磅礴压力降大气压得呻吟作响,房屋、墙壁、地面都被这一掌压缩,乾天王的刀气化身捧着大氅迅速后退,向着李茂望去。
但见,掌印落下的时候,一道刀光逆伐而上,将掌印居中斩开。
刀光余势不减,直冲夜空,将月亮的光芒压下,把夜空映照的如同白昼般明亮。
“好强的刀术!你是谁人弟子?”
孙难陀看着自己裂开的手掌,心中一惊。
李茂向着千幢宝塔迈步,淡淡道:“家师天刀。”
孙难陀心中一惊,“天刀弟子竞然加入天魔教,你这是欺师灭祖!”
“不是我加入了天圣教,而是天圣教就是我的。”李茂在千幢宝塔前站定,还刀入鞘,左手抓着刀鞘,自然垂落,刀柄向前,道:“重新认识一下,天圣教教主圣师,李茂。”
孙难陀眼瞳皱缩,想要后退,却见李茂右手如电,一把抓住左手短刀的刀柄,将其拔出。
顷刻间,灿烂星汉自李茂的手中泼洒而出,星汉之下,却是一片人间盛景。
孙难陀注视着星汉下的人间盛景,脑海中忍不住回忆起自己年幼时被家里人送到寺庙门口的画面。那一日,庙门紧闭,大雪纷飞,他脸上满是冻疮,单薄衣衫挡不住冷冽寒风,手指更是肿大的如同胡萝卜。
他呆呆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这个在地里操持了一生,却没给家里人挣出一条活路的男人小声哭嚎。“儿呀!爹没本事,养活不了家里人,现在全家就剩下咱们两个了。爹只能送你来这难陀寺碰碰运气,乡里先生说了,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你要想有一条活路,那就跪在这里,庙门不开,便别起来!听爹的,别起来!”
年幼的他只能如同他父亲说的,跪在漫天大雪中,他父亲跪在他的身后,为他遮风挡雪,用自己冰冷的胸膛为他带来一丝丝的慰藉。
他忍受着饥饿、寒冷,带着期盼看向寺庙大门,没有回头,没有起身。
直到冻死的前夕,他才见到寺门开了一道缝隙。
他再也支撑不住,扑倒在雪地里。
迷迷糊糊间,他听到了僧人的言语。
“这个小的还活着..老的呢?”
“已经冻死了。”
“阿弥陀佛!把小的送去禅房,做个沙弥吧。”
久远记忆突然涌上心头,让孙难陀的心里浮现迷茫,他注视着灿烂星汉下的人间,问道:“为何这人间是残缺的?”
“初步领悟,还未完善。见谅!”李茂收刀,孙难陀身外的千幢宝塔破碎成漫天星光,他低语道:“若是能看到完整的,我便心满意足了。”
噗通!
孙难陀跪倒在地,亦如年幼时的大雪天,被他父亲强迫着跪在寺庙门口,只是这一次,他孤身一人。一道血痕从孙难陀的眉心浮现,血痕加深,他崩碎成一团血雾,如大雪,飘落在地。
李茂转身离去,难陀别宫已然没有了活人。
“教主。”
乾天王送来大氅,李茂出声宽慰道:“乾天王,抱歉。只能帮你收些利息。那真正的罪魁祸首,还要放任他活上一段时间。”
“为我圣教,为教主大计,我甘愿委屈。”
“回去吧。我把难陀别宫从城内挪移到了城外,马上就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