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从慈宁宫告退出来。
方才传旨的那名内侍早已候在宫门外,见他出来,立刻迎上前,躬身低语。
“秦公子,辅元清已由宫中侍卫押至侧门处,娘娘吩咐了,此人便交由公子全权处置。”
“有劳公公。”秦渊点头,随那内侍绕至宫墙一侧的僻静处。
果然见几名气息沉凝的宫中侍卫看守着一辆密闭的囚车,辅元清被特制的镣铐锁住,蜷缩在车内。面色灰败,眼神空洞,显然已彻底绝望。
秦渊验明正身,签了交接文书,那内侍与侍卫便悄然退去,消失在宫墙阴影之中。
秦渊亲自驾着囚车,径直返回朱雀大街的府邸。
府内,灵堂早已撤去,恢复往日清雅。
司婆婆、瞎子和瘸子三人正在前厅用茶,仙清儿与灵毓秀陪在一旁说着话。
见秦渊押着囚车回来,众人目光皆投了过来。
“哟,把这祸害提溜回来了?”
瘸子放下茶盏,瞥了眼囚车里的辅元清,撇了撇嘴,“打算怎么料理?就地埋了省事。”
秦渊摇头,“此人虽罪该万死,但终究是师门叛徒。如何处置,理应由药师爷爷定夺。”
他看向瘸子,请求道,“瘸子爷爷,您脚程最快。”
“可否劳烦您走一趟大墟,将他押送回村,交由药师爷爷发落?”
瘸子闻言,眼睛一瞪,看了看辅元清,又看了看秦渊,最终哼了一声。
“就知道使唤我这老瘸子!罢了,正好回去瞧瞧村里那些老家伙死绝没有。”
他站起身,走到囚车前,也不见如何动作,那特制的镣铐便应声而开。
像提小鸡般将辅元清拎出来,随手在其后颈一拍,辅元清便彻底昏死过去。
“小子,京城水深,自己多留个心眼。”瘸子叮嘱一句。
身形一晃,便如一道虹光般消失在府门外,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送走瘸子爷爷,秦渊转身看向司婆婆和瞎子爷爷,“婆婆,瞎子爷爷,我在后院备了两间极清净的厢房,不如……”
话未说完,司婆婆便摆摆手打断了他。
“行了,少来这套。我跟你瞎子爷爷还没老到要人时时伺候的地步。”
“我们两个老家伙出来,是走动走动,松松筋骨,不是来你这享清福,养老等死的。”
瞎子也微微一笑,接口道:“渊小子,你忙你的正事去。”
“京城这么大,我们自个儿随处逛逛,瞧瞧这延康国的首善之地,究竟是个什么光景。”
“若有棘手事,我们自会寻来。”
秦渊知二位老人性情,便不再勉强,“既如此,渊儿便不多事了。”
“婆婆和爷爷若有任何需要,随时吩咐便是。”
“知道了,啰唆。”
司婆婆笑骂一句,拄着拐杖站起身,“瞎子,走,陪我去西市逛逛,听说那边热闹。”
瞎子含笑点头,两人相伴着,慢悠悠地出了府门,融入街市人流之中。
转眼两日过去。
付馨允在秦渊的丹药调理作用下,恢复得极快,已好了七八成,只是元气仍有些亏损,需慢慢温养。这日晚间,华灯初上。
秦渊唤来付馨允与韩玥彤。
“公子。”两女盈盈一礼,付馨允虽脸色仍有些苍白,但精神已佳。
“准备一下,随我去天宝楼。”秦渊吩咐道,“今日他们有一场拍卖会,想必会很热闹。”付馨允眼眸微亮,“公子是要去瞧瞧那三卷绝学的拍卖情形?”
秦渊点头:“去看看行情,也顺便瞧瞧京城这些世家宗门的豪奢做派。”
韩玥彤笑语嫣嫣,“好嘞,奴婢这就去备车。”
马车一路行至天宝楼那气势恢宏的门楼前。
早有管事带着一众侍者恭敬等候,见秦渊马车到来,立刻上前躬身引路。
“秦公子大驾光临,敝楼蓬荜生辉。雅间早已备好,请您随我来。”
管事态度谦卑至极,一路引着秦渊三人穿过富丽堂皇的大厅,径直登上专用的一座小型传送阵。光华一闪,三人便已出现在天宝楼第七层的环形贵宾包厢。
以单向琉璃隔开,私密性极好,又能清晰看到下方中央的拍卖高台。
管事先行一步,为他们撩开一处包厢的珠帘。
“秦公子,此间最为宽敞清静,正对拍卖台,您看可还满意?”
秦渊步入其中,只见包厢内布置极尽奢华。
香茗、灵果、点心一应俱全,侍立一旁的侍女皆容貌秀美,训练有素。
“甚好,有劳了。”秦渊淡淡点头。
管事躬身退下,吩咐侍女小心伺候,秦渊落座,付馨允与韩玥彤一左一右坐在他身侧。
付馨允打量着这第七层的陈设与下方陆续入场的各方豪客。
“能上这第七层的,非富即贵,皆是京城乃至延康国最顶尖的那一撮人了。”
韩玥彤亦轻声道:“奴婢看到几位皇子的身影进了隔壁包厢,那边似乎是国师府的人……还有几个强大门派的掌门长老。”
秦渊端起茶盏,轻轻拨弄着浮叶,重瞳之中幽光微闪,将下方以及周围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