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杜誉传(六)
为复仇雀占鸠巢,浮身世华剑祭拜。
自己的好哥们,魁哥儿的英年早逝,对眼下在原地四处乱转找不到方向的杜誉来说,无疑又是个极大的打击。
而原本就料想到的惊喜重逢,却是因为被彼此所经历的苦难遭遇,被无情的击碎!
寒风夜里,凡尘过年团圆的夜里,家家团圆,人人喜气,可是对比起来,陪伴着杜誉的,仍是母亲那寂冷的坟,以及为葬魁哥,而新挖的坑!
杜誉将魁哥葬下,来不及找材料竖碑,等他累极回到庙中,已经是天光初亮,临近破晓。
而雪,虽轻,虽悲,虽伤,但,仍是在下!
接连的打击,杜誉心力憔悴,即便是魁哥遗留下的东西,他也无暇细看。凡人之身的他,眼皮已经上下打架多次,早已支撑不住,回到自己的干草窝,很快卷曲着就地睡了。
身边没酒,无法买醉,他沉沉而睡,看来是急需一场梦,来缓和安慰下此番无情的现实。
只是,这样的梦,到底是好,又或是无尽的噩梦呢,在外场的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这场大雪,足足下了三天三夜,等及雪停,大地之上的积雪,已经愈达三尺之厚,踩之及腰,江河断流,岩挂冰凌,松挂轻雪!
而杜誉,这三天则似如梦游般,混混沌沌,累了便睡,睡醒了就只靠着破庙的门槛,不发一言,静静坐看这雪下,看这天地皆白!
日子轻笑而过,转瞬之间,已经雪化冬去,大地回春,开始回暖,那不久存在地上的厚厚积雪,早已是消融不见。霜河化冻,春风轻拂,万物开始苏醒,柳枝冒绿,桃枝细摆,纷纷绽出粉红之香。
凡尘之世,又是熬过了一个寒冷冬天的人们,纷纷迈出家门,奔走相告,互相探亲道喜问安。破庙前的小路边,不时传来结伴春游之人,路过而留下的打骂笑闹声。
如此同时,已经是在那破落的门槛上不知坐了多久形与木头人般的杜誉,想起魁哥儿临终的嘱咐之言,那颗被冰封了已久,而寂冷的心,开始在慢慢的融化,跳动着在复苏。
第二天,杜誉便起身整理魁哥儿的遗物,然后就开始打点行装,为求那能恢复他道基的渺小机会,准备远行。
只是,他还些事情要做,那就是为魁哥儿立碑,且在临行前,再去拜祭一次后山上那一新一旧的两座坟。
一夜春风轻吹,次日黎明,远方东边泛起朝红,杜誉背着行装来到后山,却是发现在娘亲的坟前,早已经是立了一个活人,而且这个活人,对眼下无家无亲的杜誉来说,还是个算得上熟悉的人。
这个人,就是在一开始便写到过了的,那个以前老是留恋在刘家后院门口打之不走,骂之无动于衷的醉汉。
怎么会是他?他来这里干什么?想起以前他小时在后院玩耍,这醉汉每每望着他的复杂眼神,以及现在想到,娘亲每次都那么大方,甚至是有点过分的施舍,隐隐中,他察觉到自己,娘亲,和这个醉汉,三人间,定然有着一定的联系。杜誉紧了紧背上的包袱,坦然的走上前去,他要问个究竟。
“誉儿,你来了。”闻及身后的声响,醉汉虽未回头,但他的第一句话,却是将正要走近相询的杜誉,生生惊在原地!
誉儿?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而且为什么,要这样叫我?杜誉惊疑之中,却是不经意间,夹杂了一丝的紧张。心猛烈的跳动下,他却是厉声喝问而出!
“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来这里,又将干什么?”
“哼,干什么?你是我的儿子,而埋在这坟里的,是我妻子,你说,我来干什么?!”醉汉转身和杜誉与之对望,原先他邋遢的样子已是被他收拾得不见,厉声似怒又似悲的反问声中,反倒是带出他不少的一脸中年威严之相来。
什么!我是他儿子?他是我父亲?杜誉满脸的疑问和不信,被惊得已经是惊无可惊。娘亲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杜誉,又怎么还会有个父亲!
“唉,这不怪你,也不能怪你。造成如今的这一切,都是怪我,怪我一时己私之念!”醉汉走了上前,将其中的曲折来历,对杜誉一一道出。他脸面的表情变换得太快,往往上一句还是重重的愤怒与悲伤,而下一句,则立马转成了厚厚的追忆和悔意!
原来,这个醉汉,叫华剑。他生于凡尘之家,与年老的母亲相依为命,和杜娘家原本就是近邻,两人自小玩到大,很是要好。华剑从小就聪慧过人,喜爱读书,早早就考了个秀才,母亲对他抱有很大的期望,而杜娘的父母,见他这么年少就知书有成,也不是特意去的拒绝他与杜娘的往来。如此这般,二人成双成对,人影不离,在邻里的乡亲们眼中,早就是默认着把杜娘看成了华剑华家内定的媳妇儿,平日遇到问好之中,还不时为此笑闹一番。
可是,原本杜娘和华剑两人相知相恋,一场门当户对的绝好姻缘,却是被后来一系列发生的事情,完完全全给扭曲,改变了走向!
华剑远赴州府赶考不久,修道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