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粲然之下,一片欢歌笑语的情景,就深感到一家团聚的好。每次顾念你娘和你,我便会跑到刘家后院,希翼着去看一眼。你看,誉儿,你看,你娘亲这些年托你送我的晶石,我一颗都没拿去换酒喝!你看,都在这里,都在这里呀!我这样做,是因为我知道,不管是将来有如何的一天,我只些许想到,我把它们好好存着,你将来的某一天,可能会用到,会用到的呀..”华剑一边哭诉着,一边从那褴褛仿如乞丐的破衣中好一阵摸索,摸索出若干颗真是当年杜誉亲手送出的那些晶石来。
晶石洒落一地,华剑似疯了般,一颗一颗珍视着来回拨弄用手数,口中仍是念叨。
“我,我是爱你,爱你娘亲的呀,一直都是。只是后来的发展,已经是骑虎难下,反悔已经是不成了的。我好后悔,我也恨,恨自己的双眼,太容易被仇恨所蒙蔽,而让我做出了那种不知人耻的事。现在想来,那时逞一时之快的复仇,比起我们一家团聚,又该是多么的不重要,不足道!”
“如果杜娘能幸福的看着你,在一个和和睦睦融融之乐的家庭里,快快乐乐长大,那又该是多好的,多美的。想必,这也是杜娘她一生都在向往的吧!”
“可是,却是我在转瞬之间,恨爱之间,毁了它!毁了那原本属于我们一家三人的美满幸福!”
事成往事,尽管华剑现在已经是痛无可痛,悔无可悔。但世间的残酷,它偏偏就体现这里。它可以让你醒悟,让你弥补,让你捂着心,流着长泪,去回忆,去追悔,但哪怕你现在是有了天大的本事,却也只能这样这般,再也无力回到过去,从头到尾地去改变它。
初春阳和,东风带暖。小小山顶之上,和丽渐暖的除阳光之中,两人两坟,诡异的气氛之间,似在等着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而高高云端之上的苍穹曲,此刻之音,虽还听来有点悲切,但是,若是细听,似就可在那俩人听来就如喃语不清的悼亡祭颂之调中,分辨出一点点的那种蠢蠢欲动,宛如经历漠雪之洗,熬尽朔冬之期,春芽楚楚而长的,那种大地回春的——转绿期待!
杜誉恍惚着,怔怔痴痴,仰望长空,耳畔倾听到的,是那飘渺无定的,在整个苍穹之下也可震响无歇的天道之曲——苍穹曲!
除非,这个世间,真的存在天道!真的存在长生!
除非,在漫步于修道之途的极处,那些真正修道有成的大能,能有一己之力,拥有扭转时间,逆转轮回的力量!
除非,他们,能做到,就如这苍穹曲般,无所不在,无所不能,无所可阻,横越这渺茫大陆,竖尽这高昂之空,震响这无垠宙宇!
不错,就是这样!杜誉一把跳将而起,心响而成语——我要去修道,去追寻那飘渺的道!他手紧成拳,青筋曝现!
我就是要去修道!哪怕是前面有万千险阻,哪怕我现在丹田尽毁,道基无存!
是的,我就是要去修道!虽然我还悲浸于娘亲的死,好友魁哥的临终遗志嘱咐,还有滔天的仇!
但是,我还是要去修道!因为我知道,那里,有我知道的这一切的——答案!
是的,就如这苍穹曲,不就正是天道幻化,特别着来指点引领我们的天道之音么!
我知道,其实像这苍穹曲般,每个凡人,每个生灵,他们身上,都具有一样可与这苍穹曲比拟的东西!
没错,那个能与这莫大之能,闻来不可企及的苍穹曲比拟的,便是每个人的心,每个生灵的都能诞下的——那道心念!
杜誉激动莫名,弹指轻扣胸膛,感受着那血肉之下的心跳之声,仿佛那一刻,那浩荡云响也在与之和鸣!
如果心念无阻,死,不可怕罢!如果心念无阻,幻虚的转瞬间,那些悲欢离合,也可坦然罢!如果心念无阻,这人,又或者是魂是鬼,还是岩石草木,都不再,任何差别了罢!
是以心念无阻,这修道,这道,也该自然呈现,再不迷失了罢!
杜誉想通诸般事情,便觉脚下天地宽大,随脚而迈,都可成路了。杜誉再生感叹:
原来,天道与道,从未曾离我们而去,只是我们自己,自己迷失了——将它迷失了而已。
“娘亲的死,我们都有责任,但你是最初向她捅刀的那一刀!”杜誉豁然开朗,漫步成路,说不出任何悲喜,走向华剑:“现在,我要为娘亲报仇,要将那些当初向她一一捅刀之人之物,统统还回去!你便是我第一个要报复的。”
“但是,你是娘亲毕生所爱慕之人,更是我的父亲!虽然我希望你死,但她不会,她会希望你好好活下去。所以。”杜誉顿了一顿,接着公布了他对华剑的答案:“我不会杀你,但是,作为惩罚,你曾经抛弃的,现在想得到的,终再也无法得到!”
“我杜誉,姓杜,名誉!不姓刘,也不姓华,我姓杜!乃杜娘之子,无父,天生,天养!我不会认你这个父亲,我不会认你这个父亲!”杜誉慷慨而语,任着眼前闻声而萎顿的华剑倒下,继续着他的誓言!
“而第二个要报复的,就是向娘亲捅了无数刀的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