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酒杯又往陈年手中一塞,当下又给他敬了一杯。“弟子闯祸,师傅有责,而我们这些做师兄的,多少也应该多担待些。”
“七师弟的本性,原还是不错的。他乖戾的脾性,实是因为我们紫竹峰一脉,弟子太少,生活得太闷了,后来才会常偷跑到外边去寻乐子。久而久之,才形成了这种不良的习气。要说改,应该还是能改回得来的。”
“不过,七师弟也真是有本事,这些年,你看他在外混得风生水起,朋友是一大堆,虽说是各种小矛盾小摩擦不断,但倒也没犯下什么大错,给门派添下麻烦,不是么?”
“哼,他这是舍本逐末!”陈年不以为然,冷语道。“一个弟子,根基不在门派,算是什么门派的弟子?你别看他现在在外边,是过得有多快活,就多快活。但若真是到了什么麻烦事的时候,环顾四周,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可会帮他?而他的那些所谓‘红颜知己’,可又能为他求情?”
“我看呀,他现在是什么都不缺,唯一缺的,就是一个教训!”
“得,你还真急。”拍了拍陈年的肩,袁顾安慰他:“要说到教训,也轮不到我们呀。上边,师傅可都一直看着呢。”
“看着?不错,师傅确实是在看着。”陈年晃了晃脑袋,语齿有点不清。“可光看着有顶什么用呀,还不如来点实际的,罚下七师弟他呢。”
“罚?呵呵,你以为,就凭师傅那点心肠,会狠得下心来,当众罚他么?”袁顾也摇了摇头,表示陈年说得,太不现实了。“况且,就凭七师弟勾搭别家女弟子时,他还有‘好花须在外边找,肥水不流外人田,我找别个门派的女弟子,是为门派起他师兄弟们,减少竞争对手’的振振言词,你觉得,他会乖乖服气,接受惩罚?”
“我知道,师傅这些年,对你很是看重,一直把你当我们紫竹峰一脉未来的首座来培养。”袁顾看着已是在不经意间醉得深深的陈年,娓娓而谈:“而师弟你呢,也很争气,很负责。说起来,这些年你不辞辛苦,勤勤勉勉,一直协助师傅,一点点的整顿来改变我们紫竹峰,我们这些弟子,都已看在眼里,敬佩到心底了啦。”
“作为未来的首座,你对师兄弟们的关怀和关心,比我们这些弟子中的任何一个人,都要重。”
“所以,你对师弟的所做事情的愤怒、怨气,我理解。”
“但凡事呢,是要慢慢来。七师弟的堕落,不是一朝两夕,要想让他悬崖勒马改邪归正呢,也绝不是心急之下,一天两天就能办到的。”
“这样吧,师门大会就快开始了,就凭七师弟他那爱凑热闹的性子,像这般的盛会,他是万万不可能的错过,定然会按期回来的。”
“过些天,等七师弟回来,我们师兄弟一起团聚,师傅来给我们总结时,我们俩寻个好时机,向师傅他老人家进言,说说七师弟的事情。”
“师傅是个性情中人,如果我们能执意表达出自己对七师弟的拳拳关爱之心,想来,一直是久忍着七师弟胡作非为的师傅,也不会随便就了了,就此轻易放过他的。”
“到时候,师傅下了决心,铁下了心来。呵呵,可就有七师弟他好受的啦。二师弟,你说,是不是么?咦,你怎么不搭声了?”袁顾自顾着说着,才发现陈年已是很久不曾答话了。抬起头一看,才发现,陈年已是不知什么时候,早就歪醉坐倒了下去,呼呼而眠了。
“师弟,二师弟?”袁顾起身,轻推了他下,看陈年浑然不自觉,睡得好死。
“呵呵,想睡就睡,真羡慕师弟你有这份儿福气呀。”看着躺了一地的,醉倒在梦乡甜睡的三人,袁顾莫名地来了阵感慨。
“嗯,夜确实是深了。”袁顾自言自语,抬头看了下空中,新月斜斜已没。
“别担心,你们就好好睡吧。师兄无能,帮不上什么忙,我们紫竹峰的将来,可就全在你们三人身上啦。”轻叹出声的袁顾,将还没烤的和吃剩的香鱼,收拾了下,看了看,又往那渐熄的篝火里,加了些干柴,觉得一切没碍了,才轻轻地踱着步,向紫竹林里的紫竹堂方向走去。
袁顾离去,除篝火中干柴噼噼啪啪的燃烧声外,四周一片寂静。
“既然回来了,就去看看师傅吧。就是不知道,现在这么晚了,师傅他老人家,可已是休息了吗..”
许久,一道幽叹,才和着晚风,从紫竹林的深处,悠悠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