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确定了除夕宫宴带黛玉和探春二人同去之后,我们三人便忙碌了起来。我倒是还好,黛玉和探春却没有合适的出席宴会的衣物,而皇室成员都参加的宴会又比不得平常家宴,所以从头到脚的行头只得重新添置。因为实在来不及赶制新衣,我便挑了两套自己的宫衣拿给她们让她们稍微改制一下应付应付,探春收了倒是十分感激不尽。
年三十这日一大早我们三人便起来了,准备了一整天将一切打点妥当,至晚便有康熙老头派的太监仍旧抬了那顶金顶金黄绣凤版舆来接,一路到了紫禁城,至畅音阁方下,我方知今夜宫宴便是设在这里了。
我们本以为自己到得挺早的,下了轿子才发现原来已经有很多人到了,放眼望去畅音阁里已经满是华冠丽服之人,除了几位见过的阿哥公主还有北静王,其余的一概不认识谁是谁。被太监引着到了公主们列作的席位,我因是长公主所以坐在公主一列的第一位,而黛玉和探春虽是跟我一起来的但却都被领到了另一处去独坐,我跟她们点点头示意她们互相照顾着点便让她们去了,然后便自己也坐了下来,只见每人的座位前都设着一张小桌,小桌上已经摆满了茶果。
坐在我旁边的是康熙三女儿固伦荣宪公主,乃是前皇后所出的嫡亲女儿,我俩也不过是点头之交彼此之前并不熟悉,于是也只是淡淡地互相打了个招呼便罢了。我们这一列坐着的都是有封号的公主,荣宪公主之后坐着的依次是五女和硕端静公主,六女和硕恪靖公主,九女和硕温宪公主,十女和硕纯悫公主,当然她便是我所认识的绿凉了,察觉到我的目光划过自己她便抬起头来对我微微一笑,我亦回了她一笑。然后坐着的则是十三、十四、十五三位和硕公主,除了我和荣宪两位固伦公主,剩下的七位俱是和硕封号,这一列也只坐了我们九个人而已。
余下没有封号的公主们则都坐在我们后面一列,分别是二公主,四公主,七公主,八公主,十一公主,十二公主,十六公主。那位七公主便是当日未曾接受我的邀请去大观园的荼蘼公主,于是我不禁多看了她一眼,这一看竟叫我吓了一跳,这孩子竟然看上去比我家黛玉还要瘦弱。不,黛玉只能算是清瘦罢了,而且黛玉现在的体质已经被兰娘姑姑调养得很健康了,可那个荼蘼则给人一种营养不良的感觉似的。如果不知道她真的是公主,还以为她是打哪户清贫到没饭吃的人家出来的孩子呢。
坐好之后我发现坐在对面的十四阿哥已经发现了我,正在向我笑着打招呼呢,于是我便也向他笑了笑。紧接着四阿哥八阿哥他们也看到了我,就连九阿哥、十阿哥、十三阿哥也都一一彼此打了招呼,见状坐在我身旁的荣宪公主似乎有些惊讶,不过我也没放在心上。这时我看到太子允礽也在向我微笑,我吓得感觉错开了视线假装没有注意到。这可是位惹不起的主,被十四阿哥看见又要骂我了不说,我自己也这辈子都不想再跟他扯上任何关系了。想到十四阿哥,我赶紧偷偷去瞧了他一眼,发现他并没有留意才舒了一口气,然而奇怪的是不知为什么那个大皇子却好像突然若有所思地瞥了我一下似的。
不一会儿康熙老头便带着太皇太后、皇后还有众位妃嫔到了,大家朝见罢,宴会便宣告开始。美味佳肴陆续上齐,康熙老头跟太皇太后还有皇后桌上上的是淳熬、龙肝、凤髓、鲤尾、囗炙、猩唇、熊掌、酥酪蝉八珍,而其余妃嫔则按照等级依次减之。下面的席上除了太子摆的是淳母、醍醐、麝囗、野驼蹄、鹿唇、驼乳糜、天鹅炙、玄玉浆八珍以外,其余人也是按照封号等级依次减少。许又是康熙老头的意思吧,竟然独我与太子席上摆的一样都是八珍,就连对面的阿哥们也不过只有六珍而已。我见身边的公主们都有点嫉妒了,便赶紧站出去向康熙老头等坐在上面席位的长辈跪谢恩赐,并祈求与其她姐妹一同分享,结果康熙老头大手一挥说道:“无妨,你是老大自是享受得起的。”我听了也只得作罢。
太皇太后似乎看到众多皇子皇孙都聚集在了一起很欢喜,毕竟上了年纪的人总是希望儿孙满堂的,就跟贾母一样。也难为了太皇太后了,身为皇室女子,像是这样子孙都能见到的场景估计一年也就这么一次吧。等到酒过三巡,太皇太后越发有兴致起来,便命皇子公主乃至郡王郡主中有才艺者不必拘束,尽管出来献艺便是。而康熙老头见太皇太后高兴,便更加要让众人们好生承欢取乐。
第一个站出来的便是太子,他即兴做了一首奉承太皇太后的五言诗念给众人听,太皇太后自是高兴,便命人速速奖赏。在太子的带动下,气氛显然热络了起来,众人纷纷争着要出列献艺讨赏。其实哪有人真心在乎太皇太后赏赐的那点礼物,不过一是为了不落后于别的兄弟姐妹,二是为了得份体面罢了。
我因刚才康熙老头又格外关照的事情已经不愿再多出风头,因此便只是噙着笑欣赏着别人大展才华,可是那个该死的康熙老头偏偏见不得我安生似的,非要点名叫我出来也展示一番。我一不会跳舞,二不会抚琴,三会唱的歌也都是现代歌,所以想来想去虽然有点违背“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宗旨,却也只能选择背诗来应付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