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起来,眼神停留在她脸上时,目光放肆而又灼人。
楚绿昔嗤然一笑瞪眼看他,心中感叹着总算知道什么叫做“恶人先告状”时,一时也被气得都快吐血了。
她不悦的皱了眉,面色十分不善,冷言道:“还说我鬼哭狼嚎!看你这模样才是个索命的黑无常!若不是你……我本还好好地站在这里看我的风景,赏我的月色,你惊了我不说,反倒颠倒黑白起来,长得吓人不是你的错,出来吓人那就完全是你的不对了……”
那人翻眼白了白楚绿昔,长发一甩,嗤然而笑:“我见你在这里站了许久,许是遇到什么难事了,怕你一时想不开做出些蠢事来,本想好心上的前问候并开解一番,结果……哼!又是个以貌取人、有眼无珠、少见多怪的庸俗之辈!难入我眼啊,难入我眼!”
现下这个样子,口中却还能罗里罗嗦不断地讽刺人,实在是让人不得不对他侧目。
楚绿昔闻言直蹙眉,脚下一顿,停在原地冷冷看着他,不再动。
生平第一次遇上这般无赖之极的人,心中只是好气又好笑,口中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垂眸睨眼瞅楚绿昔,亮亮的眸子里掠过一抹紧张:“还看?”
楚绿昔撇唇无奈,试图和他说道理:“谁说我想不开了?这里规定不能夜晚出门赏月么?自己鬼鬼祟祟地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怎能指责别人以貌取人?”
他望了她一会,忽地长笑起来。
“你到底会不会做蠢什么事,别人有怎么会得知。再说,我这不是怕自己长得太好看,被你这笨女人瞧上。所以……”他朝她挤了挤眼,轻笑着说道。口气虽正经,那露在面具外清亮的眸子间顿时添上了鬼见愁的沾沾得意。
楚绿昔喉间一噎,心中暗恼。垂下的手指有些发凉,她看着他,一时无言以对。
听他愉悦的语气倒似松了口气般的轻松,只是这人实在是奇怪,无论是什么样的情况,但凡他一开口,就不会忘记去损一损人。
楚绿昔拧了拧眉,心里虽然生气,却也懒得理会他。
这种人越是理他,就越容易得寸进尺。
见她默然,他便愈加得意了,笑得愈发大声,目光微微一动,难辨的诡谲突然浮现,“不说话就是默认。你不会真的看上我了吧?糟糕!真糟糕!竟然被你这样的女人瞧上了,那可如何是好啊?!”
按道理说,楚绿昔听了这话后该很生气的。可是最终,她忍不住“噗哧”笑出了声。
那笑声分明当他的笑话一般。他睁眼,瞪着楚绿昔,语义认真:“不许笑!”
楚绿昔抿住唇,笑意浮上眼角,不能自抑。“你可真够自恋的!”她感叹,然后睨眼瞧着他,嗤然一笑,揶揄,“像你这么个黑无常的样子,也只有鬼才能瞧得上你了。”
说罢,她再一次认真地瞅着他,唇角弯了弯,许久没像此刻笑得如此欢快轻松。
他怔了怔,似是想不到她会这样回答,目色一闪,潋滟的眸子瞅向她时,依稀添上几分古怪的笑意:“可你不就是那个女鬼么?不然适才怎么会有鬼叫声呢?”
楚绿昔又一次语塞。转念一想,她扬眉看着他,哼,瞪眼鄙夷道:“你当真是不要脸!”
他扬眉,得瑟了,反问:“你才知道?”
楚绿昔石化,笑容僵在唇边。
她叹口气,一时既觉哭笑不得,又觉无话可说。
“刚才还看你有多清高的样子,原来不过是个喜欢耍无赖的厚脸皮小人!”笑容渐渐暗淡,言罢,她转了身,也不再理他,抬腿便走。
刚走一步,臂上就倏地一紧,楚绿昔蹙眉瞥过去,只见他的手挽住了她的胳膊。楚绿昔心头一恼,火气越大,正待开口骂他时,却见他低眸望着她,光华流转的目中尽是暗沉沉的笑意。不等她开口,他已发言:“既然你都把我看得这般透彻,我若是不真的不再做些什么,岂不是十分对不住你这席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