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商少爷很不雅地撑着窗户沿,对着窗外一阵大喊,“姑姑啊——你侄女我被偃月美人欺负了啊——姑姑啊——!”
当然,是冷偃月绝对听不到的最大音量。
“嘭”的一声,一不明物体掉进了碧宇殿的庭院里,“丫头啊,你这院墙年久失修了,你姑姑我一把老骨头可是要摔残喽!”
商君邪扶额,“谁叫你正门不走选爬墙的。”她这个捡来的便宜姑姑什么都好,唯独一点令氿翊宫上下无奈至极,那就是喜欢爬墙,从来不走正门。
“你姑姑我喜欢走捷径!”不明物体又是一阵嚎叫,“哎呦!本姑娘的脚!哎呦!本姑娘的腰!哎呦!商婳袆,你姑姑我要是腰间盘突出,你帮我请大夫!哎呦哎呦!一定……”
商君邪望天,“是,知道,一定要是偃月美人!”
不明物体起身不再嚎叫,她拍拍手上的尘土,又拂拂衣裙上的泥块儿,“真是我的好侄女儿,真聪明!”
商君邪有种自己的性格就是被眼前这个不明物体带坏的感觉。
“我这个侄女怎能比得了你那聪敏绝顶的侄子。”商君邪的话带着浓浓的醋意。
她的姑姑名为尉迟梵音,是夙夜国皇后尉迟暮音的胞妹,是夙夜尉迟家的二小姐,而她的侄子便是夙夜国大名鼎鼎的霄懿太子。
尉迟梵音抚额,“好侄女,你想想你姑姑和你爹你娘的交情,和你师傅的交情,霄懿我见过的次数还没超过五次呢。”
商君邪冷冷道,“我可不知道我爹我娘是谁。”尉迟梵音愣住了,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转而闭上了嘴巴。
看向刺眼的太阳,商君邪微微眯眼,她只知道她的母亲叫商孤烟、父亲叫君咫邪是氿翊宫的宫主,但自从生下就从未见过自己的父母一面,她是被师傅捡回来的。
发现她是在魔君死后的一个春夜,他在巡视九龙石云阵情况时在最为安全的生门发现了商君邪,当时商君邪被包裹在一个绛红色的襁褓里,脑袋旁是君咫邪随身佩戴的玉佩,还有商孤烟的一封亲笔书信。但不曾有生辰八字,所以便把那天作为商君邪的生辰。
“姑姑,酷爱带你侄女我出去!”商君邪七上八下地收拾着行礼,趁着师傅没发现,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尉迟梵音在窗沿上撑着脑袋,看着商君邪忙来忙去,“你师傅还真是内力多的没地儿用,居然给你做这么结实的一道屏障。”接着,尉迟梵音的手指戳啊戳,戳着自己脸前的这道透明屏障。
“只要姑姑你能破开就行。”商君邪继续翻箱倒柜地收拾着,她一个鱼跃跳上了房梁,拿出自己为了逃跑而准备的私房钱。绝对不能带少了银子,天大地大银子最大!
尉迟梵音继续戳,“能是能,不过一旦破开你美人师傅绝对会发现。”
商君邪停下了动作,手上还捏着自己的裘衣,她蹙眉,“有能不被发现的法子么?”
尉迟梵音摇头,“好说歹说你美人师傅也是……”尉迟梵音及时收嘴,“你姑姑我怎能和你师傅相提并论。”
商君邪故作深沉地撑着脑袋冥想,然后看开,“那就等我收拾好之后破开结界直接溜。”
“不等你那两个可爱的小护法了。”尉迟梵音百无聊赖地折了根庭院里的狗尾巴草玩着。
“她们也该快到碧宇殿了,姑姑可以一拖三跑吗?”商君邪收拾着外衣。佛靠金装,人靠衣装。一路上商少爷怎么能够没有装阔的衣服呢。
尉迟梵音一把掐断了狗尾巴草的茎叶,“要逃出你师傅的掌心,悬。”尉迟梵音的速度是商君邪生平觉得最快的,如此都不行,商君邪感到前途一片黑暗。
“那就我两私奔!”商君邪很不讲义气地决定抛下狂骨、寒蝉。
尉迟梵音一脸不爽,“喂喂,什么叫私奔,你姑姑我这辈子只会……”
“跟我师傅私奔!”商君邪再次接话。
“真聪明!”尉迟梵音毫不吝啬地给予商君邪赞誉,虽然很不值钱。
商君邪手上拎着五个鼓囊囊的并且是五彩斑斓的包袱,不顾及尉迟梵音的感受说,“好了,我们上路吧。”
尉迟梵音掩面,这哪里是离家出走,分明是游玩踏青,“需要再给你弄辆马车吗?商少爷。”
商君邪灿烂一笑,“不用,多谢姑姑,姑姑拎着就行。”
尉迟梵音:“……”
将手掌覆上屏障,尉迟梵音握拳一拧,“破——!”瞬间,无形的屏障如同玻璃一般碎裂,映着阳光闪烁着迷人的色彩,跌进泥土,刹那间幻化为尘埃不见。
尉迟梵音煞风景地一把揪出商君邪,撒开脚丫子拼命往前跑。
远处冷霜殿内,冷偃月捏碎了自己手中的茶盏,咬牙切齿,“尉、迟、梵、音,商、君、邪,真是越来越长出息了全文阅读!”手掌一拍几案,瞬间完美无缺的几案变为一摊粉末。冷偃月的身影化为一道光影横扫出大殿。
尉迟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