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尚恩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盼着什么时候会落下巴黎的第一场雪。
手机再次响了起来,国内的事物已经拖不得多长时间了。“我不是说一个星期后嘛!你们听不懂?”
“老大!咱们手中有七八个堂口的弟兄被人家收买了!”一个帮会能有几个堂口,七八个是什么概念?
黎尚恩烦躁的撂下电话,双手掐腰站在落地窗前叹着气。复又拾起手机拨了一串号码:“宿闯吗?我有事情想要拜托你。”
电话那头的宿闯身躯一震,说道:“你一般不会用这种口气和任何人说话的。”
黎尚恩说道:“我和小白菜之间的事情我必须搞定,我在中国的帮会堂口出了问题,我在没等到答案前不可能回去,所以……”
……
三日后,巴黎的天空晦暗,阴云密布,寒风呼呼的刮着刺骨……
天空中有什么白色的丝绒状物体洋洋洒洒的落下,是雪,好看的小说:!下雪了!
因为天空晦暗的颜色,凯旋门的灯已经是早早的亮了起来,闪烁的霓虹斑驳着黎尚恩等待的心。就像霓虹那样的明暗不定,担心从那樱桃口中吐出的答案。
香榭丽舍大街的另一头,一个把自己包的像粽子的女人朝凯旋门走来。
黎尚恩看见惜暮颜遵守约定来了就已经很高兴了。“小白菜,你来了就代表要和我回去了么?”
惜暮颜伸出一根手指,指向香榭丽舍大道的另一头说道:“一起走,走到香榭丽舍的另一头,我会告诉你我的答案。”一团团的白色雾气从惜暮颜的口中哈了出来。
黎尚恩将已经转身准备开始迈步子的惜暮颜紧紧的拥进怀里,多么熟悉的人儿!多么熟悉的怀抱!
惜暮颜也不反抗,两个人就这样向前走着,并肩携手的走着。任鹅毛般纷纷扬扬的大学洒在他们的头发上,肩膀上……
五年前的点点滴滴第一次被主人如此放纵的从记忆的匣子里放出来,如潮水般奔涌的思念吞噬着两个深爱着彼此的人。
离着香榭丽舍大道的尽头越来越近,五米,三米,一米……惜暮颜从黎尚恩紧紧的怀抱里挣脱出来。“你的愿望达成了,你和我已经一起白头。”可不是么?两个人的发间都落满了洁白洁白的雪花……
男女面对面站在雪中的画面是美的,而惜暮颜和黎尚恩所构成的画面是凄美的。
黎尚恩呆愣在原地,紧盯着惜暮颜头上落满的白色雪花,不言不语,有些吓人。
惜暮颜转身,向他们来的方向走去,边走边说:“直到现在,才渐渐明白,原来大部分我认为好的不好的人,在我短暂而又漫长的人生里,他们不过是匆匆过客而已。就算当时印象多深,交情多铁。到最后,或许只是匆匆一瞥,分开了就很难再有交集,仅此而已……你也一样,只是一个相对华丽了些的过客。”说话间嘴里哈出的白色水汽遮挡了惜暮颜眼角泛起的零星泪花。
记忆更迭,谁苍白了谁的等待,谁无悔着谁的执着。
香榭丽舍大道旁的一处,停着一辆哑光的玛莎拉蒂,并不抢眼。车里坐着一个英俊的外国男人,后面站着****娃娃。“黎小阳,那个怪蜀黍到底是谁啊?妈咪看起来好伤心,要哭了呢!”
黎圣扬伸出小手摇了摇维托的肩膀:“维托叔叔,那个男人是不是我和童小瞳的爸爸?”
……
黎尚恩在惜暮颜的话音落下的时候,接着说道:“ 我想你。无时无刻不想你,每一分,每一秒,每个小时,每一天……过了这么久之后, 心里那个人,还是你。这五年,你有没有经常梦见我?知道吗?那个人出现在你梦中,是因为那个人想见你!惜暮颜!我一如既往的爱着你!”最后一句话是吼出来的,吼出了两个人的眼泪。
惜暮颜在香榭丽舍大道旁抱着双膝蹲下,俏丽的容颜藏进双膝之间,抽泣着……黎尚恩,你知道么?是你,让我学会了坚强;而你,却依旧是我的伤。
人有三样东西是不该回忆的:灾难、死亡和爱,你想回忆,却苦不堪言。
黎尚恩走到惜暮颜的身旁,拽起蹲在雪地里的惜暮颜,对着满面泪水的人儿吻了下去……
路边的一辆玛莎拉蒂绝尘而去,里面的两个小娃娃互相捂住了眼睛……
我们努力了,珍惜了,问心无愧。其他的,交给命运。
就放纵一次,就这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