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她赶紧迎了上去屈身行礼道:“臣妾恭迎圣驾。”
“玉儿快起。”他淡声道,说着,便扶起了她,两人肌肤相触,她不由的心神荡漾,原来她所有的恨都源自于对他的爱,年年复年年,她所期盼的不过是希望他能回头看一看她,那怕一眼能驻入他心底,她也甘愿了,她笑了笑道,“这么晚了,皇上怎么会想起到臣妾这里来?”
皇上面上犹带着一层倦意,玉贵妃忙替他解了身上披着的血色披风,那披风那样红,红的刺痛了她的双眸,皇上却转过身来,微微一笑道:“朕的玉儿等朕等的都流泪了,朕岂能不来?”
他的指尖拂在她的眼角,她含着羞色看着他笑道:“若臣妾流泪就能等来皇上,那以后臣妾夜夜流泪才好。”
他脸上笑意愈浓,只是笑意不达眼底,只道:“玉儿的眼睛这般好看,若哭坏了眼,朕怕是再也看不到这样好看的眼了。”
说话间,就有伺侯巾栉的宫人奉上干净的热水和面巾,玉贵妃亲自服侍了皇上,又道:“臣妾的眼睛再好看也比不起妹妹的一双琥珀琉璃眸,只可惜……”她痛惜一叹又道,“皇上好不容易来臣妾这里一趟,臣妾原也不该提起这些伤心事,可臣妾不能不提,因为臣妾见到了与妹妹相同的一双眼。”
“哦?”皇上眸底神色变幻不定,只低沉道,“说来听听。”
“在皇家围场臣妾见到了玄洛,玄洛长得与妹妹那般相似,相似到臣妾甚至在怀疑,怀疑妹妹当初并非假孕,若妹妹果真留下一个孩子,皇上你说会不会就是玄洛?”玉贵妃眼里几乎泛着惊喜的光,那光在瞬间便黯淡下去,只惘然的摇了摇头道,“或许是臣妾枉想了,妹妹怎可能生下孩子,妹妹当年莫名失踪,她若还活着又生下了孩子,怎会不回来找皇上和臣妾,玄洛明明是清平侯府的小侯爷,他怎么可能是妹妹的孩子……”她转喜为悲,声音里带着哽咽,“皇上,请恕臣妾失言,让你伤心了,臣妾实在……实在是看到玄洛又想到了过去,过去妹妹与臣妾那般好……”
皇上脸上的笑意早已沉寂,静默片刻,转眸看了看玉贵妃又道:“好好的你怎么又哭了?”
“臣妾不知道,或许是臣妾年华已逝,近日里总是想着过去,想着过去与皇上欢好的时光,想着过去臣妾与妹妹一起伴在皇上左右,可往事不能回头,臣妾觉得伤感罢了。”
皇上心里无比黯然,将玉贵妃轻轻搂在怀中,“玉儿,绾妃不是失踪了,她再也不能回来找朕了。”他定定的望着她,伸手扶在她的柔弱的肩上,一字一句道,“朕的身边唯有你了。”
“皇上……”她呢喃一唤酥软在他温暖的怀里,“臣妾能得皇上这句话,死也甘愿了。”
“朕怎么能允许你死。”皇上伸手拂了拂她的秀发,“朕还要你好好的照顾离忧和玄洛。”
玉贵妃心倏地一沉,那温暖的怀抱浸着冷冰冰的寒意,她虽然早已知晓皇帝去霞隐寺必然召见了玄洛,而玄洛的身世也会浮出水面,这样的结果她早就料到,如今听他亲口说出,她心里也还是难以接受了,她抬眸故作惊讶道:“皇上此话何意,臣妾竟听不懂,难道玄洛果真……”
“玄洛是朕与绾妃的孩子,朕要将他带回宫中,朕知道他一回来必然会掀起轩然大波,也必然会有人暗中想治他于死地。”略了略,他意味难明道,“玉儿,你可知道绾妃是怎么死了?”
玉贵妃指尖抖了抖,摇头道:“臣妾不知,臣妾只知道妹妹是中了欢花草之毒然后又莫名失踪了。”
“玉儿,朕知道你与绾妃姐妹情深,当年绾妃中毒疯颠却还有清醒的时候,她还让朕好好待你,说在这深宫之中除了朕,你就是她唯一的亲人,不管你犯了什么错都要朕原谅你。”他的声音低迷而潮湿,又隐着几分试探之意,“玉儿,你可犯过什么让朕不可原谅的过错?”
玉贵妃闻言一颗沉落的心复又悬在喉头,桃花色薄薄中衣紧紧贴在肌肤上,秀发披散在肩好似一条条冰冷的蛇在背上游走,她用力握了握手心,颤声道:“若臣妾真的犯了让皇上不可原谅的过错,皇上会原谅臣妾么?”
皇上沉眸,那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只轻笑了一声抬眸盯着她道:“难道玉儿已经铸下大错了?”
“不……”玉贵妃的脸上仿佛蒙了一层潮湿而迷蒙的烟雾,她颓然道,“臣妾只是问问罢了。”
皇上的脸上复又溢起笑意,扬声道:“朕的玉儿温良贤淑,与世无争,哪会犯下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朕今晚过来就是想同玉儿你商量一下玄洛的事,明日朕就要接玄洛回宫,你是玄洛的亲姨母,绾妃不在了,朕就将玄洛托付于你了,朕相信你会将玄洛和离忧一般对待的。”他的声音沉重的几分,“玄洛身子不好,朕心甚忧,就连如意也无半点法子,但就算如此也有人一心想要谋害他,这后宫之中朕能信的也只有你了。”
玉贵妃咬了咬唇,眼里蓄满了泪:“皇上,臣妾必然会尽一身之力护好玄洛,妹妹竟然留下一个孩子……”她泪中带笑,就连皇上也在刹那间恍惚了,她究竟是喜是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