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无澜的瞳目里瞬间闪过一丝恼怒,看向慕香玉的眼神里带着少有的责备之色。
慕香玉暗道不好,朱唇紧紧抿了起来,被老夫人驳了个不甘不愿、委屈难言,心中不免燃起了一些火气,看着一旁的罪魁祸首,肆意发泄着心中的怒气。莫名的被人当成出气筒,慕晚歌却也不恼,反而是很自然的朝着慕香玉展颜一笑,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刘管家,去请个大夫过来,给五小姐瞧瞧,可别落下什么毛病了!”慕世明闪着精光的双瞳里流露出意味不明的神色,目光在老夫人和两个女儿之间徘徊逗留,半晌后才缓缓吩咐道。
慕晚歌闻言,连忙走上前一步,轻声道:“父亲,清泉寺的师太已经为女儿诊断治疗过,如今已无大碍,大夫就不必请了吧。劳烦大夫走这一趟,女儿心里也过意不去!”
“歌儿,你父亲说得不错,你向来身子弱,倒不如请个好大夫,仔细调养着。”老夫人也出言应和慕世明的话,她是存着私心的,今日看慕晚歌的言行举止,淡定从容攻守有序,倒是让她更加坚定了之前的决定。府中皆被刘枝掌握着,找个好大夫也不是个易事,倒不如趁此机会寻个能够掌握在手中的大夫,一来表示自己的关心之意,树立自己仁善待人的好形象,二来也向慕晚歌表明自己的决心。
慕晚歌哪里不知道老夫人心里的小九九,只是也懒得拆穿,她体内的状况本就复杂,不认为普通的大夫能够医治得好,若是传了出去,被给她下蚀忆散的罪魁祸首知道了,说不定又是一重危险。京都城那么多大夫中,她能相信的也只有…
“父亲,女儿多年寒疾缠身,如今又遭此横祸,身子已孱弱不堪了。虽有心求医,却担心大夫医术不高,不但不减轻病痛,反倒是胡乱下药啊!”慕晚歌面色本来就有些苍白,再这么一说,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了,心里定会如圣母玛丽亚般爱意博发。
“五小姐可不能以偏概全啊!府内的魏大夫医术确实不错,相爷有什么病痛,魏大夫一出手,便是药到病除。你这么说,岂不是折贬魏大夫毫无真才实学?若是让人知道了,以后谁还敢给你看病呢?”这时,刘枝却从慕香玉身后走了出来,阴冷如毒蛇般的目光紧紧的缠着慕晚歌,不肯罢休。
慕晚歌抿唇一笑,淡淡道:“谁敢谁不敢,晚歌不知道。五年前,晚歌自宫中落水后,二夫人也给我请了一个大夫,这么多年,他所开的药,我一次都没忘记服下。可为何身子不但没有起色,反倒是越发容易羸弱了?二夫人能否告知一声,这是为何?您也不能怪晚歌草木皆兵,任是谁遇到了这种情况,也会心生多疑的!”
刘枝面色顿时一变,怎么都没想到她竟会拿此事大做文章,可偏偏她心里有鬼,连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据本官所知,五小姐不久前便被贬为相府庶女,如今竟罔顾伦理教义不称呼相府夫人为母亲,莫不是看不起二夫人,更甚至连本官这个舅舅,也不入你的眼?”这时,一直静立一旁的刘钧突然出声,他们兄弟二人父母早逝,对这个小妹向来疼爱,如今又岂能忍心看她被一小小庶女欺负?
刘枝感激的看了刘钧一眼,想到站在自己身后的强大后盾,心里顿时有了底气,一脸挑衅的看着慕晚歌,期待着慕晚歌的出丑狼狈之相。
不想,慕晚歌却是让他们失望了,她看了刘钧一眼,只见他眉眼间萦绕着一股戾气,见她看过去,眼里甚至划过一丝不屑。她心里不由得冷笑,面上却是笑意不改,淡淡道:“刘大人严重了!只是今日既然把话说开了,晚歌倒是要向您讨教一番。我母亲是林国公府的千金小姐,我的舅舅是林国公府的侯爷,不知道您所说的舅舅,是从哪里延伸出来的关系?”
刘钧面色一变,死死的盯着慕晚歌,慕晚歌却也不畏不惧,直直迎上他的视线,继续说道:“刘大人身在官场,该是懂得尊卑之分的人,您这话,晚歌听着却不好理解。知道的人听了,定会夸赞您用心良苦,意在梳理好三府之间的关系;若是不知道的人听了,怕是会以为您…雄心壮志,意图取代林国公府的侯爷之位呢!”
慕晚歌看着刘钧变了一变的脸色,刻意的拉长了声音,顿了顿,才将话语说完。
慕世明审视的目光在她身上上下打量着,正欲开口说些场面话,忽然从远处疾驶来一辆马车,瞬间便停在相府门前,车上走下来一名无须男子,慕世明见状,眉头又皱了起来,却还是微上前一步,问道:“王公公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王公公连忙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他面前,躬着身腆着笑脸道:“奴才见过相爷。奴才传皇后娘娘口谕,明日宫里举办墨芳宴,邀请府内诸位小姐夫人前往参加。”
在场的小姐们闻言,齐齐惊讶欣喜起来,更甚者,刘琦已经从贴身婢女手里接过小镜子,梳理起自己的妆容来。
慕世明却是微眯起双眼,低声问道:“王公公所说的事儿,本相怎么不知道?更何况,宫中若是有什么消息,定会派人专帖传送,公公此行…”
王公公含笑着接下慕世明的狐疑,躬身哈腰回道:“回相爷,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