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响了后,成煜再看了眼陈季之的背影,然后和司机说声可以走了,就接通了电话,
“什么事,”
“你们到哪了,”Pary的声音有些急,“别回去,千万别回去,”
“什么,季之已经去医院了,出什么事了,”
“陈季之他妈沒病,狗娘养的,是她的亲戚,居然直接放话陈氏夫人病重,”
“什么,,”
“就那样,回去就麻烦了,”
“先挂了,”匆匆合上手机,成煜直接抓住司机肩膀,“快转回去,”
还沒有到医院门口,就只见前方围了一群人,
白大褂,满地的血迹,这一切让成煜不敢去想,
司机看着前面的车祸和这个男人现在的状况,都不知道怎么开口要车费,
成煜抖着手下车,一心告诉他自己那不过是常见的车祸,那个出事的人一定不是陈季之,
呆立在那儿,心口一抽一抽的痛,在心底告诉自己,再不好的预告都不会成真,
然而一切都不给他自欺欺人的机会,当人群散去,那熟悉的画集正孤零零躺在血泊中,
泪就在那一下流下,似乎再也不会停下,腿一软,直直跪倒在地,
如果他和陈季之一起下车了,陈季之就不会出事……
如果他沒有那么早的走,陈季之就不会出事……
如果他沒有答应带着陈季之走,陈季之就不会出事……
如果……
太多的如果,却怎么也不能让时间倒流,
痛苦的抓住自己的头发,成煜通红的眼,泪水汹涌,
力气仿佛被那刺眼的血滩全部抽走,踉跄起身走过去,看着那原本该是被陈季之搂在怀里的画集,伸出的手怎么也够不到,
泪水不停滴进那浓稠的血液中,漂亮却残忍的溅出一朵朵血花,
终究是单膝重重跪地,和坚硬的地面相触发出声闷响,再痛,也不及心口的痛,
血液还温热,一张张捡起他亲手画的画,多多少少都沾了陈季之的血液,
晃神间,似乎还看见陈季之爱不释手的抚摸着画,温柔的笑,温柔的眉眼……
“对不起,这边你不能过去,”
强硬打断成煜恍惚状态的声音冰冷,回神过來,竟然身处医院内部,
慢慢看了眼前面的人,越过他的肩膀看向尽头,
手术室就在那,陈季之父母在那,那么,陈季之必然就在那间紧闭着的手术室中,
“让他过來,”
“是,”
成煜寻着声音看向坐在椅子上的李裳,那样颓丧无神的模样,一点也沒有当时和他针锋相对的气势,
“季之,他会好的,对不对,”李裳看着成煜,一双漂亮的眼睛早已红肿,
“会的,”
如果不会,他该怎么活下去,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低低啜泣着,双手捂着脸,李裳哭的悲恸,
陈良先揽着她的肩,紧抿的唇说不出话,这个商业界的胜者,此刻只是红着眼睛,说不出一句话,
“只要季之好了……他想和谁在一起就在一起……我不阻挡……”
断断续续的声音自李裳手下发出,陈良先一顿,看了眼成煜,沙哑着嗓子开口,
“你再说什么,季之怎么可以……”
“陈良先你不要儿子我要,只要他活得好好的我什么都愿意,”
突然的歇斯底里将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陈良先颤抖着手,这句话显然刺激到了他,默默捏紧了拳头,
“可是也要和品行端正的人在一起,这个人搞大了别的女人的肚子,”手指指着成煜,陈良先咬牙说着,“那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她有种说生下來去做亲子鉴定,这样的人,能让季之和他在一起,,”
“我沒有碰过她,”淡淡开口,成煜走到陈良先夫妇坐的椅子对面坐下,两眼不离开手术室紧闭的门,
看着成煜的动作,李裳狠狠瞪了眼陈良先,然后同样坐下,安静等着,焦急等着,无论如何,都是要等,
不再争执的门口,时间也许过的很快,也许过的很慢,总之在时间的流淌下,这三人不曾离开,生怕自己离开的那一秒,会出现什么状况,
当代表手术完成的灯亮起,成煜的身体几乎僵硬到无法动弹,而当他站起來时,医生已经自发走到陈良先夫妇面前,告诉他们情况,
“手术很成功,陈少爷现在需要送进重点看护病房,渡过危险期后就转移出去,”说者,医生擦了擦满头的大汗,
眼前这两个人是这家私家医院的建立者,他拿的是他两个人的工资,今天救的是他两个人唯一的宝贝儿子,他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平时也有六个小时左右的手术,但是今天这六个小时,就像六天,结束后,他只觉得有种重生的感觉,
陈良先夫妇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