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只记得今儿个一早起来,天崩地裂,黑气漫天,然后就是厮杀声,好多人上了齐峰,到处是鲜血…”齐天翊一脸惊恐,手脚微微颤抖。
“颖儿呢?怎么没有看见她?”千叶忽然问道。
“娘亲带着小妹逃得快些,不过…”齐天翊欲言又止,脸上的悲意让千叶心中咯噔一声。
“不过什么,你倒是说呀。”千叶尽量不让自己朝着坏处想去,不过心中惶恐漫溢,浑身微微颤抖,将他此刻的紧张不安显露。
“在半途,撞上了天督魔主,被…被杀害了。”齐天翊干涩艰难的说着,眼中泪花闪动,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死了?”千叶嘴唇轻动数次,才颤巍巍的问了出来,忽然脸色狰狞的大吼道:“不!一定是你在说谎!是你在说话!”
“够了!”齐天翊一把抓起千叶的衣襟,猛地一抖,用近乎咆哮的声音道:“云泽派完了!知道吗,我们是云泽派最后的希望,要是…噗!”
血,一口猩红温热的血液从齐天翊口中忽然喷洒到千叶的脸上,他的世界霎时间变成了血色,凄美而绝望。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齐天翊的背后,一柄利刃一下子将他挑起,千叶双瞳之中,倒影着那张熟悉的脸庞生机迅速退去。
“不!”一声凄厉的咆哮从千叶口中喊出,他想抓住那双手,可是那熟悉的身躯被狠狠抛向空中,四分五裂,血雨洒下,生机殆绝。
“嗬…完了,一切都完了…”他呆呆站在原地,一种从未有过的绝望在心头滋生。
自己因罪入魔渊,千叶虽然悲愤伤心,却还有奔头,十五年,说长不长,终有出头之日,事实证明,自己确实走出来了,完好无损。
但是如今,邪魔肆虐云泽,却不见太上尊上出来,千叶清楚的明白,不是他们不想出来,而是他们再也出不来了,阴阳石作阵基,九个金符加持封印,外面还有整整十八道镇仙碑都困不住的魔头,还有何人能困的住他呢?
师傅死了,最好的兄弟死了,最心爱的人儿死了,这一刻,千叶的世界也随之彻底崩碎了,他还修什么道?报仇?
呵呵,自己筑基都尚未成功,去猎杀一个仙人级别的存在,就是千叶自己想想都觉得荒谬。
复仇无望,所有牵挂在这一刻烟消云散,这个世界还有自己的容身之地吗?
一种彻骨的冷意从心底生出,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人生还有什么价值?
万事皆休,皆成空!
一股灰黑色的气息流转于千叶之身,蓦地一阵心头剧痛,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口中汩汩喷出,染红了上衣。
最大的哀伤莫过于心死,一系列的变故打击,让千叶如遭重创,神识绞成一团,生命力似风中烛火,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呀!千叶小子,你怎么弄成这样了呀?我们还有大业尚未图谋呢。”一个振聋之声响彻耳畔。
“天督,你…好狠!”千叶瞧见那张沾满血腥,嬉笑着凑过来的脸庞,一股浓烈到极点的恨意涌上心头,几乎将心脏给撕裂开来,他张口一吐,一道殷红血箭射出。
“嘿嘿,无毒不丈夫,你将本尊给放出来,是为首功,大护法的位置,生生世世都是你的。”天督拍了拍千叶的肩膀,一副我看好你的模样。
“是我将你放出来的?”千叶呆呆一问。
“哈哈,你忘了吗,要不是你,本尊怎会如此轻易就破阵而出…”身旁天督继续喋喋不休,不过千叶的眼眸之中念头翻滚,他是答应了要帮助天督破阵,但是绝非真心,也绝不可能,一个镇压了万古之久的凶魔,其中的厉害他会不知?这,成为了最大的败笔,最大的破绽。
“天魔!”千叶咬牙切齿的低声道,这一切竟都是幻像,皆是虚妄,自己沉沦于其中,差点心火**。
相通这一切以后,千叶耳中再也听不到那纷飞的炸裂之声,哀嚎声,他闭上了双眼,脑海之中炼体的各种秘法飞速流淌而过,这门淬体圣法之中有许多狠毒的炼化之法,正如这圣法的总纲,初为窃,窃大道之机,万物本源,强行夺取他人本源,被夺取者的下场只有一个,死!所以千叶很自然的摒弃了这些歹毒秘法,但是现在,经历了一系列幻象情景之后,千叶对于那些邪恶秘法的厌恶和不安荡然无存,没有了哪怕一丁点的良心不安!
死秃驴不死贫僧,千叶咀嚼着这句从天督口中蹦出的话语,露出一丝邪邪的笑意。
几乎是水到渠成,一篇名为炼魔固本的秘法涌入了千叶的脑海之中,以神念作引,镇压,困杀,继而炼化心魔。
神念按照秘法的记载,四处溃散开来,神识模糊,而手上,九九八十一个玄奥手印以穿花舞蝶,令人眼花缭乱之势结出,抽空榨干了体内所有的灵元,千叶双眼一翻,差点真的晕了过去。
一道猩红色的光芒猛地在他体内流传开来,所过之处,滞留在体内的域外天魔被狠狠一扫,爆裂成无数的碎片光华,一声声惨呼声不断的从脑海之中传荡出来,十余个狼狈身影如丧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