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夜宁此时彻底被震撼了，水、火、木，三者相克，而这阵法却用这三者创造出了一个完美的生命循环，到底是谁，由此能力？
待火焰吞吐了八十一次，阵法才消退，纵然刚刚浮于虚空的感觉是如此真实，但此刻却依旧是站在平地之上，不曾移动分毫，整个人却是舒爽了不少。
“原来这便是点沐。”徐婉颜犹自后怕不已。
“苑晨妹妹没事吧？”公孙泠向顾夜琳问道。
顾夜琳皱着眉，以怯弱不胜之态柔声道：“头晕的厉害，但体内的浊气倒似排出了不少。”
“这便是神之恩赐了。”
众人一惊，竟发现祭台前不知何时坐着一个鹤发白须的老人，古板的脸上不起一丝波澜。
“众位主儿可准备好驭绛了？”
众人面面相觑，踌躇不定。所谓驭绛，便是在秀女臂上绘上一只洛鹓，在选秀当天再添上眼睛，以此代表不同的身份。
片刻，公孙泠走出，道：“我先来吧。”
老人点了点头，取出一块黑布蒙住了眼睛，公孙泠跪坐在老人面前，挽起袖子，露出如雪的肌肤。
老人也不再多说，拿起一旁的笔在臂上游动，一勾一划，宛若蛟龙潜形，碧海潮生。不久，一只洛鹓便舞动其上，虽无目残缺，但沉稳之态跃然可见，竟似有公孙泠的神态韵味在其中。
“下一我来。”众人被激起了好奇，纷纷欲试。
顾夜琳也不与他争，待到最后才缓缓来到老人面前，“麻烦先生了。”
老人提笔，绘了一半，却蓦地停住了，口中喃喃道：“怎会如此，纹路怎的不对？”
众人凑上前来，心中顿时一惊，这分明就是一只凤的轮廓，看向她的眼神顿时变得复杂。
顾夜琳手轻轻一抖，笔尖一偏，凤的一翼折断，顾夜琳起身轻笑：“有劳了。”
众人心下释然，甚至还带了些许同情，失了翼的凤，与底下之鸟雀又有何不同？
“毒圣大人，还望给老朽些面子。”老人道。
顾夜宁冷哼一声，“岂敢。”随意而坐，将衣袖挽起，“请吧。”
众人探头窥视，都想见见这毒圣的洛黦将会如何，但越看就越不对劲，终于，一人轻呼道：“先生，您画错了，这可是凰。”
老人皱着眉，在凰的眉心又添了一道黑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合该如此。”
“呵，九幽冥使——娑凰吗？不错。”顾夜宁唇角轻扬，脸上全是睥睨苍生的邪气。
“先生，这……”众人待要问时，却发现老人不知何时已无了踪影。
“各位主儿，该歇了。”熹砚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望向窗外，竟已月当中天。
带着满身的疲乏，众人慢慢走出，这清心阁，可清了谁的心？
带他们走远，空荡的阁中却传出一声沉重的叹息：“凤翔天际，凰隐九幽，天机何意？哎，我终究还只是凡俗之人，要到何时才能达到师父那般境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