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取材方面,她倒是觉得,这琴比起前世墨云为她做的那把,也好不到哪里去。
手指轻轻地抚上那弦,“铮”的一声,果然声音清脆,如同凤鸣,众人都以为唐君夜必然是会接过琴来的,可是看着那琴的人却是久久未动,过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看着北宫紫宸道:“还请王爷见谅,草民想了很久,抚琴最重心境宁和,而我昨日却被烦心之事困扰,至今心绪不宁,状态很是不佳,怕败了大家的兴致,对丞相不敬,所以还请王爷收回成命。”至于那烦心之事,你知我知,大家都知,她自然不用点明了。
北宫紫宸的脸色,也终是沉了下来,这个女人,是在挑战她的耐性还是底线?居然敢当着众人的面拆他的台,眼里闪过一抹狠戾之色,声音隐隐带着压抑的怒意道:“那唐姑娘今日是打算空手而来?这是丞相的寿宴,这样恐怕有些失敬吧?”女人,你到底想做什么?
众人也终是注意到了北宫紫宸和唐君夜之间的微妙气氛,想不到唐君夜居然敢在这种场合下拆被世人称作“鬼王”的长安王爷的台,真是胆大,王爷要是想治她的罪,十个脑袋都不够砍,又不禁为这样倾城的女子捏了一把汗来。
看着北宫紫宸当众变了脸,唐君夜也是毫无惧色道:“既然王爷都这样说了,那么我今日不拿出点什么还真是有些失礼了。”她只想告诉他,不管他是谁,既然敢利用她,那么就要问问他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去驾驭她!
转头,一脸淡漠地看着周围坐着的一众人,“在座各位不知谁身上有箫,可否借来一用?”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面上均是露出了难色,这箫,偶尔会拿出来用用,只是像这种场合,谁还会戴在身上啊?
看到众人反应的北宫紫宸眼里闪过一丝冷意,他倒是要看看,借不到箫的她,将是如何收场,到时候她再回来要琴,他自然会好好的回报她刚才的无礼的。
这时,座上突然走出一个侍者模样的人,手中拿着一支泛着温润光辉的淡绿色玉箫,走到唐君夜的面前,恭敬地奉上手中的玉箫:“唐姑娘,这是我家王爷的‘青鸾’,如若不嫌弃的话就请拿去用吧。”
站在那里的人,却在看到那支玉箫的第一眼,就愣住了,那是,青鸾!
伪装的冷漠,冰冷的无情,终是一瞬间瓦解了开去,泪如决堤的洪水,突然汹涌而出,那是墨云的箫,她不会记错的,眼里,带着狂喜,带着不可置信,带着,失而复得的欣喜。
众人惊异地看着刚才还是一脸淡漠的人,见到那支箫时,却是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如今,这又是怎样的情况?
一把抓过侍者手上的玉箫,唐君夜激动地抓着那侍者的肩膀:“告诉我,这支箫的主人,在哪里?”侍者看着一脸情绪激动的人,有些愣愣地指着身后的一处位置,看着坐在那里的王爷,不知如何是好。
“姑娘,这是在下的箫。”在座,终是有一人站了起来,一身的白衣,飘渺若仙人之姿,手拿一玉骨折扇,眉目如画,凤眼狭长,满含关怀之色,那张脸,对于唐君夜来说,很是陌生,那人的眼里,也是陌生的神色。
看着那人,她一愣,这,不是师父,长相不像,眼神陌生,这根本就不是师父,眼里,风华绝代的神采,终是黯然了下来,“你是谁?为何有这支箫?”
在外人看来,她这样问一个堂堂的王爷的名讳,实在是失礼至极,而站在那里的人,却是没有任何的恼意,语气如三月春风,温柔地看着她道:“在下萧国萧莫云,能见到姑娘倾城之姿,实乃大幸,这支箫是我从小带在身边的‘青鸾’,如若姑娘喜欢,在下自当愿意割爱相送。”
他,不是墨云,不是墨云,她的墨云,怎么会不记得她,怎么会,以一种陌生的眼神看着她?怎么办?墨云,我认不出你来了?这茫茫人海之中,我竟然是找不到你,是不是,我还未将你刻在灵魂深处,所以,来到这里这么久,我都找不到你,你看啊,我在听雨楼弹琴,只想让你知道我在这里啊,我努力地想出名,只是为了告诉你,夜儿在这里啊,你,又为何一直没出现在我的面前?为何,不来接我?为何,让我独自孤单?你是骗子啊,骗子,你说过,会一直陪着我的!
萧莫云看着眼前仿佛是失了神魂一般的女子那一脸破碎的悲哀,内心深处,一阵莫名的抽痛,为何,他看到她那样,会忍不住心痛?皱眉,想将那容颜上的泪水擦干,却又是不敢上前一步。
一旁的北宫紫宸,看到唐君夜的样子,眉头深深皱起,这人,傻了的这十八年,到底是干什么去了?她拿着那支玉箫的样子,像是要与心爱的人重逢一般的喜悦,而当她看到那位王爷之时,又是那样的失落,那种失落,他都能感受到,那来自灵魂深处的无助的哭泣,是否,只有在她最爱的人身边,她才是最真实的自己?而先前大家的看到的,只是她的保护色而已,她的心,只是为了一人而敞开吗?他倒是好奇,究竟是谁将她的心,占得满满的。
抬头,闭目,让眼中最后的一滴泪水流尽,此生,只为一人哭泣过,睁眼,刚才脆弱得仿佛风一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