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莫大的代价来换取。你失去的只是一个脸面,得到一个弱国的称号,但保住的却是几千万的子民百姓。战争开始的时候让他们撤退或者藏匿,这样,燕国才能把损失降到最低。不然的话,哪怕你穷尽燕国之力,到了最后依然抵不住赵国的铁骑,反而白白消弱了国力。”
燕丹强健的身躯被震慑住,从来没有一个人跟他说过这样的话,以名誉和尊严换来苟延残喘……王室的子孙何时听到过如此言论!他们从小被灌输的就是至高无上的君主思想,宁可战死,不可受辱。
念儿看着燕丹瞬息万变的脸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以退为进,置之死地而后生。”
燕丹抬头看着立在窗边的孩子,那小小的身影被天光无限放大。
“现在的退让,只是为了让燕国保存实力,在这个乱世之中得到更多的生存空间;以弱示人,别人才会放下戒心,让自己有机可乘。燕国本就弱小,如今若是被赵国轻轻松松打败,那赵国便是那秦国的头号敌人,而燕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小国必是不会引起大国太大的重视。在他们放松戒备的时候,燕太子,您,不是可以好好有番作为了么?”
念儿的这段话可谓字字说到了燕丹的心里,他的抱负与理想,从来没有离他这么近过,仿似一伸手就可以摸得到一样。
只要没有了齐赵的虎视眈眈,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一定会一点点带领燕国强大起来的。他不想让自己的治国理想夭折在强国之下。
“如果赵国抵挡不住秦国的攻击呢?那燕国……”燕丹自己都不知道,他已经对秦王嬴政有了如此深的敬畏。秦赵还没有开打,他就已经觉得秦军无可抵挡了。
念儿不由冷笑一声:“李牧不死,秦国别想跨过赵国一步!”
燕丹不由打量念儿,不知她为何对赵国如此有信心:“我在秦国时,亲眼目睹嬴政的铁血政治和军事手腕,我敢肯定,六国之中,无人能有他的决断与狠戾。”
“羽翼未丰,王位刚稳,就算是通天之能,短短两年也是攻不下赵国的。”
“以你之见,嬴政可否统一六国?”燕丹眸色冷凝,一眨不眨的看着念儿,他总觉得,只要这个孩子说的,就值得相信。
念儿自然知晓他是何意,也明白他的担心:“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大势所趋,七国统一是必然。”
燕丹只觉胸中气血瞬间冷滞,闷痛难当:“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如此道理,世人皆是明白,但明白不等于接受,“若当真如此,那燕丹希望,得这天下者,非嬴政之辈也。”
念儿挑挑眉,唇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那……你杀了他,他不就得不到这天下了么……”
燕丹浑身一震,这话竟是如此耳熟。以前也有人和他说过同样的话,但了解嬴政的他,深知刺杀他的艰难。不可冒险。
“这就是你帮助燕国走出困境的条件?”
念儿不答反问:“太子殿下觉得涟漪阁的狗肉汤怎么样?”
念儿说的话不着边际,燕丹轻抬冷眸,点头:“鲜美可口,是冬日里取暖的佳肴。”
“呵呵,”念儿轻笑出声,“殿下有所不知,我这涟漪阁,可是请了一位好厨师哦,此人身长八尺,身重体宽,力大无穷。这些狗肉之所有鲜美可口,肉烂汤美,那是因为所有的狗肉都是先蒸至三分熟,再由这位厨师加以佐料,以蛮力捣烂,熬上一夜,第二日再将骨头放入锅内与之前捣烂的肉汤一起,煮两个时辰,这样,一锅汤才可以算是做成,给予客人食用。”
燕丹伸手拿起勺子,汤水被翻搅来去,里面的碎肉几乎是同样大小,入口即化,在汤中却是凝而不碎。
“此人现在何处?”
“厨房。”
燕丹低眸沉思,半晌抬头发问:“殿下是否要将此人引荐于我?”
念儿轻笑:“不止这一个人哦,这位厨师名叫樊哙,他还有两个好朋友,一个叫荆轲,一个叫高渐离,太子哪天有兴趣了,尽可以去问他。他本就是燕国之人,在我这小店打工,我只是付他工钱,别的一概不管。您有兴趣,直接带走便是。哪里需引荐。”
燕丹深深打量了念儿良久,最后终是起身,拱手施礼:“燕丹生平没有佩服过几个人,但天心公主,当真不同凡响。不管今日公主对燕丹所言几分真假、几分利用,但诚如公主所言,有些事,大势所趋,这也许是最后的办法了。燕丹会竭尽所能,保护自己的国家。”
念儿挑眉轻笑,眸色空蒙,似是看向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事在人为。有些梦,虽然遥不可及,但,并不是不可能实现。只要,自己足够的强!”
燕丹相拢的双手蓦然收拢,心中翻起惊天巨浪:“若是有幸,燕丹必定会再次登门拜访,先行告辞。”说着便直起身子,缓缓转身离去。念儿知他心性已转,也没必要再留。有些事,一旦开始,便再也没有了回头路。就如她与韩非一样。
选择了这条路,就注定了她的孤独;六国纷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