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嗓音回荡在长长的甬道之内，没有人应，念儿暗运内力，体内一阵翻腾，一口鲜血憋不住溢出了唇角。
正在这时，身后一丝异动传到了念儿耳中。念儿毫不犹豫的以指代剑向身后攻去，一双宛若无骨的大手缠上了她的腰肢。这一惊非同小可，念儿收回手上攻势，屈肘撞向身后的人，脚下毫不迟疑的踏出鬼谷的九宫步，想要甩掉这双大手。
“楼主……”
一声“楼主”再次惊住念儿，猝不及防之下，脸上的面纱被身后的人随手摘下，身上几处大穴也被瞬间制住，念儿一时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也不知是伤势过重，还是近日的警戒心降低，念儿竟如此容易就被人制住，说不怄得慌是不可能。及至知道身后人的身份，念儿依然一腔怒火憋在胸口。
“阳余！你是忘了这点穴的功夫是谁教你的了？！竟敢对本座如此！”
“呵呵，属下自然知道这小小的点穴手法制不住楼主，但楼主近日内力全失，怕是挣不开这穴道吧。”阳余的声音不过二十岁左右，但念儿知道他的真实年龄绝不止如此。
“你既然没死，为何不回楼中？你可知你以下犯上，在楼主是死罪。”
“属下知道。”阳余贴近念儿的耳畔，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念儿颈项之中，“就因为我什么都知道，所以，我必须离开风雨楼。”
“什么意思？”
阳余的手再次圈住念儿的腰肢，微微用力：“在楼主眼中，阳余只是一个棋子。很久以前，阳余心甘情愿的做这样一颗棋子。只要是楼主的吩咐，阳余就是死也会去完成。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念儿不语，阳余继续道：“因为我知道楼主不会对任何人动心，我可以永远这样跟着楼主。”顿了一会儿，阳余将下巴搁在念儿肩窝儿，轻笑，“可是你认识了盖聂，认识了荆轲……就算你与韩良定亲，你的眼中依然没有感情，在夏氏禁地，你的眼中第一次有了别人的影子——没关系，你只是对他有些在意罢了。可是，你又遇见了荆轲……就在你第一次看到荆轲时，你的眼神完全变了。所有人都没发现，可是我看到了。你掩饰得很好，没有人知道你对他的在乎。但你……你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让我代替他去死。”
念儿皱眉：“你恨我？”
“恨！怎么不恨！”阳余狠狠一口咬在念儿肩头，直到有血迹渗出衣帛才住口，“我对你，从不敢有太多念想，是你救了我，教了我各种武学，教了我如何生存，可你同时也教会了我一样东西。这种东西很可怕，得不到会很痛，得到了又怕失去，我被它折磨得想要疯掉。”
“你确实是疯了。”念儿开口，不留余地，“你不过是一个狐狸崽儿，我初见你时，你连人语都不会讲，我给了你一切，你就是这样报答我？！”自己17年前在朝歌城郊外的狐狸洞救回的少年，如今就是这样报答自己嗬。
“我不想伤害你。”
“那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这些年来，你一直掌管风雨楼的情报信息，可你竟利用右护法之便监视我，阳余，我是不是对你太过姑息了？”
阳余放开念儿，转到她的面前：“我只想知道你的一切而已。”
念儿抬起头看着眼前俊逸的少年，这张脸自己好像认得又好像不认得：“你这张脸我并没有见过几次，所以看起来极是陌生。”说完撇撇嘴，“你现在是在卫庄手下做事吧？月黑风冷，索命无形；千变莫名，墨玉麒麟。从一开始，你就给自己选好了退路。”
阳余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复又抬头道：“我从未将自己的真面目给世人看过，声音亦是如此。卫庄对我一无所知，我只是听命于他。”
“事到如今，你解释这些做什么？他对你一无所知，我对你又知道多少？你的容貌，17年来从未变过；你的变幻之术，我也不知所以然；你的心思，我更是从不知晓。我让你潜入流沙做我的眼线，如今你倒是做了流沙的眼线。阳余，我早该料到有今日的。”
是早该料到的。
流沙的墨玉麒麟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只是念儿执拗的以为，阳余始终是她的人，所以从来由之任之。这普天之下，阳余与墨玉麒麟是同样顶尖儿的刺客杀手，可是谁想过他们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你抓我，是要杀了我，还是如云淇一般，囚禁了我？”
听到念儿的问话，阳余没有动。半晌才开口道：“你想救盖聂，我不会让你如愿。”
念儿呼吸一滞，眼中划过一丝惊异：“你也想对付盖聂？”
“自然。”
“为什么？你跟他无冤无仇，你也不是一个喜好争斗的人。”
阳余冷笑：“你知道我不喜争斗却还要把我推到这纷争中来。”
念儿皱眉，纤细的眉宇间全是愁思：“你跟卫庄，竟是为了对付盖聂？！”
“可以这么说。”
“你恨的是我，何必连累他人。”
“我是恨你，可若不是在乎，又哪来的恨？”阳余托起念儿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