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鱼戏水,鸟鸣院幽。
眼角儿有几丛木芙蓉悄然绽放,念儿不由感慨道:“陆上百花竞芬芳,碧水潭畔默默香。不与桃李争春光,九月流火送清凉。”
张良倏然回身看着念儿,目光紧迫,看得念儿心里一紧:“你看什么?”
张良回过神:“你可还记得‘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这句诗?”
念儿大乐:“我自然记得,这世上除了我还有谁……”不对!念儿骤然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这句诗的?”
“以前的念儿告诉我的。”
张良说的认真,念儿听得心寒:“不可能!这句诗是我家乡的……这里的人怎么可能知道!”
张良伸手捉住念儿的手:“不管你信与不信,你就是念儿。不管你怎么逃避,怎么隐藏,有些事情是不会改变的。”张良一字一道,沉声道,“我只能说,以前的念儿,和现在的木依依,是同一个人,是从同一个地方来到这里的。”
念儿一时愣住,脑海中一片混乱。
张良低头叹息:“我本也不想逼你想起,但如果不快点记起来,这个世界,怕是要乱了。”
“什么意思?”念儿头有些痛,这句话不过是下意识的提问。
“其实小圣贤庄这次接的客人,很可能是冲着你来的。”
“怎么会……”
“你的身份比较特殊,与这次来的客人颇有渊源。我之所有不让你露面,是因为以前的你,是不愿意与那个人有交集的。”
念儿疲惫的抽回手:“我知道了。我想见那个人。当然,我会听你的,不会让他们发现我的。”
念儿也想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脑海中那些记忆的碎片,心口回荡的声音,她必须自己去弄清楚。
四人再次前进,这次诸人都没有再说话。
念儿与阿忆、阿茉在大厅内室等了将近两个时辰,那所谓的贵客们才姗姗来迟。别的人且不说,只念儿躲在颜路身后的垂帘之后,阿忆与阿茉在稍远一点儿的木质屏风后面。
念儿初见遥遥而至的身影,脑海中就“轰”的一声好似有什么要破封而出。她抚着额头努力压下不适,一抬头间刚好看到一名十四五岁、满脸奇异花纹的少年正邪邪的看着自己所在的地方。念儿急忙往后面缩了缩身子。只听一名老者道:“现在的少年人,哎,怎么走路也不专心,东张西望的。”
邪气的少年声音响起,听得念儿身上一阵恶寒:“呵呵,南公教训的是。”
“咳咳,快入座吧,总要对儒家的先生们尊重一些。”
伏念拱手客套道:“南公先生言重了。”
听得外面悉悉索索的声音,想来众人已经落座。
念儿悄悄伸出半个头,对着看过来的颜路微微一笑。因为事先已经打过招呼,颜路自然也不惊讶,只是暗示她小心一些。
伏念与华衣锦服的中年男子一番客套,念儿这才听清,原来这就是流传后世的秦国第一宰相,李斯。
蓦然听到李斯要拜会荀卿但被荀卿拒之门外,念儿不由一阵惊诧,原来他们之前去了竹园,怪不得将近两个时辰才到这接客大厅来。
再细想韩非……念儿只觉心中一阵剧痛,便不敢再深想,立刻屏气凝神听厅中的动静。
一名身材丰腴,语声矫作的女子嘻嘻而笑:“请问兄台,可知道鸟么?”
“知道。”
“那兄台是否知道,这空中之鸟是快乐,还是不快乐呢?”
“额……飞鸟的快乐,难道先生知道?”
“当然。”
“那究竟是快乐还是不快乐呢?”
“自然是快乐了。”
“先生玩笑了,先生不是鸟,岂会知道鸟的快乐?”
女子拿着陶瓷面具遮唇而笑:“兄台不是我,又怎知道我不知道鸟的快乐呢?”
……
念儿对天翻了个白眼,这是辩论赛?如果当初她有这名叫做公孙玲珑的女子脸皮一半厚,她早就是学校辩论赛的冠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