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里来!”西伯站起身冷冷的说:“所以,不要以为你是使徒学徒我就该听你的!图拉一定告诉过你,盲目服从不是我的性格。另外,不要以为猎魔人就是战斗机器。我们也有人的感情,会哭、会笑、会生气!也曾有过亲戚朋友,从里到外都是活生生的一个人!所以猎魔人的战斗不是光是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也不光是为了得到别人的赞美。一个只会执行任务的委托刷子根本配不上猎魔人数百年以鲜血换来的荣耀之证!”
西伯稍微顿了顿,便向伊莉安走去,忽然, 他停住脚步情声说:“我都忘记了,你没有亲人,我说的那些你不会懂得。”
克雷德语塞,他死死的盯着西伯的背影,愤怒的目光几乎要把他的后背点燃。他忘记了伤口的疼痛,右手紧抓住插在屁股上的箭杆大喝一声拔了出来,然后整个人虚脱般的重新倒回地上。
没有亲人,不懂亲人之间的关怀,确实,从小到大,对他最好的也只是凯莉、医生、村长那么几个能用指头输出来的人,大多数人对他或是冷淡,或是把他当做瘟神一般敬而远之,旅馆的厨子甚至把妻子的过世怨在了他的头上。问题是,这是他的错吗?凭什么因为没有亲人就要受到鄙视?连吵架都低人一头,!?明明已经抛弃了过去,为什么还要承受这番痛苦?
克雷德躺在树根上直愣愣的盯着头顶上那一片渐入昏暗中的枝杈,他双拳紧握,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大口的呼吸闻起来就像是屠宰场似的空气,双拳紧握,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出来。
男孩转动着眼珠,妄想这样可以把泪水更快的吸收掉,余光不经意的一瞟,发现伊莉安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他的身边。克雷德急忙拿袖子抹抹眼睛,但是因为动作太大,扯到了肋骨下的伤口,他倒吸了一口冷气,身体立刻蜷缩起来,结果失去了平衡,哀嚎一声从大树根上滚落到一边,眼泪也难以抑制的被摔出了眼眶,顺着鼻翼流了下来。
“他妈的!”克雷德狠狠的往地上砸了一拳,这副狼狈的样子要是让女孩子看见,还不成了笑话!事实上,他已经做好被伊莉安冷嘲热讽的准备了。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伊莉安并没有来到他身边。当她再次开口的时候,克雷德发现声音是从树根的另一面传来的,女孩并没有过来,反倒背靠着树根静静的坐了下来,克雷德只能看见她的一小截头顶。
“还好吧?”女孩问道,语气依旧显得有些淡漠,但是声音却比平时更富有一些起伏。清脆动人的嗓音与情感的和弦,倒是令克雷德心里不再那样难受了。
“糟透了。”男孩如实回答到。
“西伯这样说,其实也是在担心你,所以……”
“你的那位大朋友关怀别人的时候还真是有一套。”克雷德没好气的说。
伊莉安并没有在意自己被打断,他静静的等男孩说完话,便接着说道:“西伯以前失去的朋友很多,他只是不想在看着自己周围的人送死……”
女孩停了停,继续说道:“他在当猎魔人之前,是一名隶属于军队的情报官,亲眼目睹自己的战友、妻儿被敌人和恶魔杀害,所以他发誓不再让自己的眼前有人死去;而我即使是身为孤儿,我也有过自己的温暖的大家庭,西伯和我的美好生活都是在一夜之间被毁掉的。当然,也是在那一夜,命运把我们连在了一起。”
“你是孤儿?那你还记得你的父母是谁么?”克雷德问道。
“只是一个轮廓,”女孩轻声回答,隔着一盘老树根,克雷德甚至能够想象伊莉安抱膝而坐的模样。
“我对于家的概念,只是我长大的地方,那里有很多和我一样的姐妹,但是他们都死了。”
“很遗憾。不过至少你还对你的父母有个轮廓的印象……不像我。”
伊莉安没有接过克雷德的话茬而是沿着自己的故事继续讲了下去:
“袭击我们的恶魔非常强大,本来那天我们都会死在那里,但是因为西伯拼上性命的顽抗,我们支撑到了增援部队到来,捡回了性命。”
“身体康复后,我去看过他,他的伤比我重多了,而且,他始终在埋怨自己没能把我的姐妹们救下更多。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们姐妹彼此珍重之外,没有在乎我们的人存在,西伯的话很令我意外,也很让我很感动。所以我拒绝了教廷国的安置,专门留在他的身边照顾他、会报答他。后来,我们发现当彼此都沉浸在过去痛苦挣扎的时候,能够彼此安慰是世界上最庆幸的事,慢慢我们之间的联系已经不仅仅是报恩那么简单,西伯也渐渐发现了这一点。这时候,一个成为使徒学徒的机会出现在我面前,我便踏上了这一条路。”
“很浪漫的爱情故事,只是,你们的年龄……”克雷德话一出口,忽然觉得有些失礼。
伊莉安并没有在意他的话,而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也正好回答了克雷德的疑问:
“西伯从过去的阴影里慢慢挣脱出来,正式成为了我的监护人,同时放弃了危险的情报工作,担任了一个镇子的联络人,这样每隔一段时间他就能回来看我,我们在一起聊天、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