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没了就没了,纸包不住火,他们早晚都会知道。”林黛并不理会,翻身转到另一边睡了。
“姑娘……对不起。”雪雁抽泣道。
夜幕低垂,林黛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眠,难道她真的就在这里等死吗?男人?原本就没想依靠他们,倒是水溶将她娇惯得处处依赖他人,现在好了,什么牵挂都没有了,她也该离开这里了,可是那绝不是死。
即便是真的要死,她也会将别人欠她的一并找回来。
大红的灯笼,燃烧的喜烛,喧腾的人声。
今天正是宝玉迎娶袭人的日子,更是北静王水溶与厄鲁特蒙古准噶尔部首领格尔吉尔的小妹妹格燕云大婚的日子。
荣国府内外均是洋溢着喜庆的气氛,林黛从床上撑起自己的身体,这身体似乎真的在和她较劲儿,竟然一日不如一日,莫非她是在劫难逃了。
“雪雁!雪雁!”她大声的朝着外面叫着,却是叫了半天也不见雪雁进来,就在她撩开被子要自己下床的时候,从外面走近了一个女子。
“姑娘,姑娘这是要干什么?”
“紫鹃?”林黛看着她,身子不再动弹。
“你怎么来了?不是宝二爷大喜的日子,你——”
“姑娘,您别说了。”紫鹃含着泪将她重新扶到了床上。
“既然现在雪雁不在,紫鹃姐姐,我去你一件事情,你帮我把太太请过来,我有话要和她说。”
“这……”紫鹃犹豫起来。
“好姐姐,求求你了,我这身子怕是不行了,可是我,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麻烦你轻太太过来。”
“姑娘,不是紫鹃不去做,只是今天是宝二爷大喜的日子,那太太怎么又回过来这边。”
“呵呵……她会的,你就说如果她不过来,我们林家父女两做鬼都不会放过她!”林黛抓紧了紫鹃的胳膊,忽然恶狠狠的说道。
“姑娘!”紫鹃被她这番话吓了一跳,顿时甩开了林黛的手,惊恐的看着她。
“呵呵……下找你了吧,你去吧,她会来的。”林黛声音这时又柔了下来。
“紫娟姐姐你去请太太过来之前,烦请你砌一壶太太喜欢的热茶过来。”她说完似是有些疲倦的躺回到了床上,紫鹃看着这是平静下来的林黛,刚才的那一幕就像是做梦一样,那么的不真实。
“林姑娘,您稍等。”她说着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她端着刚沏好的热茶走了进来,将茶壶放到了桌子上。
“我过去试试,太太能不能过来却是不知道。”
“嗯。”林黛哼了一声。
“麻烦姐姐了。”接着林黛听到了关门声,倏的,她马上从床上坐了起来,忍着胸口的不舒服,穿鞋下地,走到了桌前,从怀中摸出了一个和袁成杰曾经给迎春一样的瓷瓶,将瓷瓶打开,里面的粉末整个倒进了茶壶里面,然后将瓶子端端正正的放到了桌子一边,嘴角含笑的推开窗子,望着天空皎洁的月光,今天就是她十六岁的生日,没想到她却是自己一个人度过……
“林姑娘,太太来了。”紫鹃在外面叫了一声,王夫人就阴沉着脸走了进来,不过还没等紫鹃跟进来,她就反手将房门推上。
“你找我来有什么事情?”
“二舅母。”林黛转身冲着她笑了笑,走到了桌前,拿起了两个杯子,分别倒了两杯茶。
“给二舅母道喜,宝二哥有娶亲了。”
“谢谢,不必了,你叫我过来不会就只是道喜吧?”
“二舅母是聪明人,那我就有不绕弯子了。”林黛说着将手中的一杯茶递给她,她只是看了看并没有接过去。
林黛见他如此,只是轻轻笑笑。
“明人不说暗话,我自是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所以有件事情想弄明白,我的父亲他到底是怎么死的?是不是被你们——害死的?”林黛的声音很轻,不像是质问,倒像是在说一个与自己无关话题。
“是有怎样?不是又如何?现在谈这个还有什么意义?”王夫人面不改色的说道。
“当然没什么意义,人死不能复生,只是我想在我死之前弄明白而已。”她说着手指在桌面上画了一个弧度。
“是你和王熙凤,是你们贾家因为我们林家人丁单薄,就我一个柔弱的女孩儿,所以在趁我父亲染病之际便想下手,图谋我们林家的家财,对不对?”林黛没有抬头的问道。
“哼!姑娘倒是自己能胡乱猜想,这人命关天,话可不能乱说。”
“乱说,我是在乱说吗?”她抬头甜甜的一笑,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书信。
“这封信可是当年琏二哥亲笔所写,上面关于我父亲被害一事说的很清楚,明白。”她的声音依旧很平静,王夫人的脸上有些轻微的波动。
“哼!是吗?不过若真是我们害死你的父亲,被你知道了,你又怎么会像没事儿人一样,在这里住得下去,不怕我们……”
“怕!当然怕。”林黛嘴唇一挑,笑着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