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匣子打开,里面是一个玉兽纽印。
含着泪她将它攥在了手心,身子一歪,却不小心弄断了青纱帐,纱幔轻轻的飘落在燃烧的烛火上,顿时火——燃烧起来。
“你知道吗?即使我不能对你们怎么样?可是你们贾家仍然会完蛋的,只不过你是看不到那天了,呵呵……”林黛凄厉的笑着。
“你们府上的人都不会有好报应,等着吧,等着抄家吧,等着你那视为宝贝的宝玉出家当和尚吧?你等着吧——”
“你胡说!你胡说!——我让你胡说,我现在就杀了你!”王夫人目露凶光的朝着林黛就扑了上去,林黛也不躲闪,眼看着她扑过来,就那么笑着,却不料王夫人还没到近前就重重的摔倒了地上死了过去,林黛望着她,片刻,挪着身体过去,她不会让她有醒过来的机会的,杀人又怎样?她从来就不认为自己会是一个好人,况且好人都不会有好报,自己的未来怎么样她还不知道呢?
双手遏制住她的脖子,林黛的手不断地收拢……
看着她终于在自己的面前没了气息,她的意识也开始涣散,费力的爬回到了床旁,一伸手将床头下面的一个小匣子打开,里面是一个玉兽纽印。
含着泪她将它攥在了手心,身子一歪,却不小心弄断了青纱帐,纱幔轻轻的飘落在燃烧的烛火上,顿时火——燃烧起来。“救火呀!救火呀!不好了!着火了!”随着一个小丫鬟的大声喊叫,荣国府的丫鬟仆人顿时蜂拥的赶过来,可是火势很大,并没有人舍身冲进来救人。
这场火很大,一直烧到了天明,只把馆烧成一片废墟,最后人们在火堆里发现了三个人的尸体,有一个被当场认出了是王夫人,另外两个却做不准是谁?其中一个有人猜测是林姑娘,不过是谁都已经不重要了。
只是王夫人被烧死在这里,颇让人意外,想想她为何会在宝玉成亲的时候过来,就有人想起了紫鹃,有人看到是紫鹃将她请了出去,不过他们在找紫鹃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了,于是他们就认为是紫鹃、林黛、王夫人三个人一起被烧死在了馆。
荣国府内刚刚有些喜气,马上又被丧事覆盖。
逝者已矣,活着长存,除去悲伤,倒是宝玉、宝钗、袭人三个人过日子,宝玉丧了母亲,又没了林妹妹,似乎安分了不少,宝玉病势“一天好似一天”。赴馆哭黛玉,哭得“死去活来”,“气噎喉干”。那宝钗,袭人俱极痛哭,却是为了王夫人。
却说贾政料理完了王夫人的丧事,就去赴任,外省州县折收粮米勒索乡愚这些弊端,他虽也听见别人讲究,却未尝身亲其事,又丧了妻,倒是没什么心情管别的,只有一心做好官,这边叫他手下的李十儿自己做起威福,钩连内外一气的哄着贾政办事。
薛蟠那件官司依旧定了个死罪,监着守候秋天大审。
不如意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先是府内闹鬼怪,接着探春远嫁,到了这年的年底,贾政被革了职,次日,夏金桂,薛蟠明媒正娶的老婆误喝毒药身亡。
这一日贾政正在府里设宴请酒,锦衣府赵堂官和西平王爷来抄家,顿时唬得他不知如何是好。倒是关键的时候,久没露面的北静王随后赶到,说是保护他们,可最终却什么都没做的离开。
立时,荣宁二府似一座大厦倾倒下来,老太太随后去世,一身荣华随风去,却留下几多人的眼泪。
原来的人上人,现在的阶下囚;原来买人的,现在却被卖,几多辛酸在里面,却是一场空空笑话。
……
“妹妹,你到底什么时候能醒来,我知道错了,是我不好。”水溶一如既往的坐在她的床头,看着她平静的容颜。
他展开手,却是先前从她那里拿走的那本书,只不过那本书一开始他就没有看完,留下了后面的一部分,直到他要与那个女子成婚之前,意兴阑珊的拿出来,打算扔掉的时候,才发现后面的内容。
“我不是她,我却是谁?我是一缕孤魂,无依无靠的孤魂,我不是她——我不会喜欢贾宝玉,不会喜欢他……可是他,北静王水溶,一个不一样的男子,他是那么执着地走进我的心,和我相约,爱护我、陪着我……
十六岁,到底会是什么样?会发生什么?我到底会不会——死?不想让他伤心,我会努力的、好好的活着……
我想我是真的喜欢他——水一样的男子,水溶。”
他的泪流下来,他拿着这本书,抛弃了即将要拜堂的新娘,却在王府门口遇到了雪雁,她向他诉说了林黛一日不如一日的身体,她以为她要自暴自弃,不想活了,可谁又知道她是那么希望活下去,艰难的活下去。
等到他们两个人来到荣国府的时候,就看到了馆那边冒起了浓烟,慌张的跑过来的时候,还不算晚,火势并不大,他救起了已经没了气息的林黛,从屋子里面冲出来的时候,却碰到了紫鹃,水溶什么也没说,直接给了她一掌,紫鹃也是倒霉,昏在失了火的屋子里面,香消玉殒了。
他不希望她离开他,她也确实命大没有死,只不过却是像死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