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初宫’,浓郁的熏香弥漫在宫中各处,各处窗户紧闭,空气中的气息愈发沉闷。
身着粉嫩宫装的女子懒懒的靠在软榻上,她垂着眼帘,左手修长的指尖轻捏着薄薄的刀片,心不在焉的修饰着染着蔻红的指甲。
贺观踏进门,抬头闻到这浓郁的气息,神色瞬间又阴郁了几分。
“臣见过贵妃娘娘!”
“爹爹免礼,你我不需如此生分,来人,看座!”软榻上的女子抬起头,看见来人,连忙自软榻上坐起,神色间闪过一抹失望。
她还以为是那人来了。
“初儿,这宫中礼仪不可废。”贺观并没有发现女子的异样,他简单的行了礼,语气难得柔和了一些。
虽说如此,贺观眼底还是浮起一丝满意,这是他的女儿,如今后宫最得宠的贵妃。
两个内侍搬来了椅子,恭着身子退出宫去,贺观的神色又好看了一些。
“爹爹如何这个时候未出宫?难道家中出了事儿?”贺初儿扶着贺观坐下,语气轻柔。
“何止出事,你二弟昨夜病情加重,如今躺在床上不知人事!”贺观双手抓着椅子扶手,说这话的时候,咬牙彻齿,眼底红丝乍现。
“什么?!爹爹,二弟如何病情加重了?”贺初儿语气急了些,秀美的脸上浮起一抹担忧。
她与贺祈同胞所生,自小感情便比其他兄弟姐妹还要浓厚。
刚开始她听说二弟被打,那出手之人还是那京城名声最臭的恶女容玖,她恨得牙痒痒,但那时候自家二弟理亏,她也不能光明正大的找容玖麻烦,更何况宫中还有一个容氏的容宓。
虽然她如今最是受宠,但容宓的手腕也不能小觑。
特别是自从中秋那晚过后,皇上都在容宓的‘幽宓宫’过夜,这是连续三个月来,从来没发生过的事情!
这不得不让贺初儿生出了警惕,所以,贺祈的事情便也被她压了下来。
“还不是被气出来的!昨日祈儿成亲,不知为何璟王殿下竟亲自上门道贺!”贺观把当时的情形说了一遍,语气又惊又怒。
特别是听祈儿说,璟王殿下身边的紫衣少年便是容氏容玖的时候,贺观险些气得摔了自己最喜爱的琉璃花瓶。
如今容氏有璟王撑腰,这若是要明着找麻烦,看并不容易!
这几年,璟王虽不理朝政,但谁知道,璟王的势力到底有多大?更何况,当初先皇属意的皇帝人选,可还是他呀!
“中秋那晚,本来女儿已经想好对策除去容玖,不曾想到中间出了意外,如今容玖身边有了璟王殿下,爹爹,这下可能不好办了!”
贺初儿皱起眉头,心里也乱了些,一切都是因为中秋那晚,虽然璟王和容氏容玖的关系没有公布,但是如今,谁还相信那俩人没有关系?
而皇上,又是为什么在璟王带走容氏容玖的时候,也跟着消失了一个晚上?
这宫中鲜少有人知道,中秋那晚,皇上是在隔天上朝的时候才回到宫中,且身上的龙袍不知为何划开了几个口子。
那是内侍处理掉龙袍的时候发现的,而那个内侍,刚开始什么也不说,是她塞给他一颗价值千金的夜明珠,才最终得来的这个消息!
瞧见自家的女儿说完话,便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贺观有些讶异,自从初儿入宫,一直都是春风得意,圣宠不衰,何时有过这般忧心忡忡的模样?难道……。
“初儿,是不是这几天皇上没招你侍寝?”
贺观的直觉很准确,他一开口,便见自家女儿脸色白了一些,顿时,他的脸色剧变。
这当口,贺家明显受制于容氏,如今若这皇恩不在,那容氏还不趁机发难?
昨夜俊儿醉酒非礼了容雯,毕竟被那么多人看见,想否认不容易。
只是那容雯竟然连夜偷偷回容府,本来可以反咬容氏一口,表明容雯不守妇道,勾引了俊儿,没脸呆在贺家。
没想到容雯又被暗地送回来,如今,这事不好解决,京城已经传开了,祈儿也因此气得吐了血!
“爹爹,自从中秋那晚过后,皇上都去了‘幽宓宫’。”贺初儿语气无奈的开口,她知道自己瞒不住,不仅如此,这几天,宫里的内侍,神色都变了许多,态度也不如以前那般恭敬,若不是她平常对他们俱是和颜悦色,怕是他们早就不再理会她了!
贺初儿想着,紧握的手指陷入手心,贝齿紧咬,难道,她真的要失宠了吗?
闻言,贺观已经面无人色,“‘幽宓宫’?那不是容家那位……”
这下坏了,不想容宓竟然重新得了圣宠!
三个月之前,皇上除了对自小青梅竹马的皇后关爱有加,最是宠爱的女子便是宓贵妃,容氏的容宓。
后来自己的女儿得了圣宠,这也是贺观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自家的女儿虽然长得清丽可人,但也比不上皇后和宓妃的风华。
只是当时,整个家族都沉浸在初儿得了圣宠的喜事之中,谁也没多想,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