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伊芙琳的突然插入,此次夜雾森林之行没有看上去那么顺利,中间因为勘测探子的事情,队伍在行进到距离月牙山谷一半的时候,天就黑了下来,浓浓的雾气笼罩了整个森林,布里茨只好让众人停下来原地安营扎寨。
五十个人的队伍选择了一个比较空旷的地方,在四周都生起了照明用的篝火,为了安全起见,盖伦和托马斯联手在营地外面又布置了一层魔力感应结界,与其说是结界,不如说是一个预警魔法,因为结界是大魔导师的专属魔法,所以他们只能弄了一个缩减版本。
午夜是人类的休息时间,却是魔兽的活动时间,大多数魔兽是害怕火焰的,因为火的明亮让它们无所遁形,很影响它们的捕食活动,在篝火的包围下,雷诺仍然有些不放心,他把自己的小队分成三拨,分别守夜,自己则和另外两名小队长轮流换班,对于这种安排,没有人表示异议,因为突进性英雄的体力往往是最好的,他们拿到的酬金也比别人多一点,多出点力自然正常,这在之前,托马斯就已经说过这个问题。
看似非常平静的夜,实则不知道有多少魔兽在暗暗窥视着这里,它们惧怕火,所以不敢靠近,但是人就不一样了,浓浓的雾气中,一条黑影正在树林间灵巧地跳跃着,大雾仿佛阻挡不了他的视线,他的每一次跳跃总能顺利地抓住一节树干。
偶尔他也会吓住一些胆小的魔兽,但是转眼之间,他就会转移到另一个地方,被吓住的魔兽也只当自己出现了幻觉。
夜雾森林的树木虽然还是青葱繁茂,但是有些老树在雨水的浸泡下,早已腐朽不堪,轻轻一折便会断掉,然后发出难听的吱呀声,但是这个人影就像一个幽灵一般,他仿佛没有重量,身体游走跳跃之间,一点声音也没发出。
突然他像是不停摇摆的时钟一下子停了下来,突兀的停顿感让人感觉整个世界都为之一顿,他的两只眼睛像是野兽一样,死死盯着黑色玫瑰佣兵团安营扎寨的地方,虽然浓雾遮住了他的双眼,但是从他的瞳孔中,依旧映出了篝火。
这绝不是一双人的眼睛!正在进行冥想的盖伦一下子从冥想的状态醒了过来,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是出去巡查了一圈之后,却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劲。
当他尝试着再次进入冥想状态的时候,却怎么也进不去了,莫名的烦躁感让他心绪不宁,仿佛朦胧中,有一双眼睛正在看着他一样。
盖伦终于决定今夜好好睡一觉,或许是连日来的劳累让他的精神出现了问题,当他躺下后,感知随意地开始四散,这是一种无状态,无意识的感知散发,就像是呼吸一样,在盖伦的一呼一吸之间,那些感知如同触手,对触摸到的事物摸摸看看。
而盖伦则进入了另一个空间,是属于独角兽可恩的失乐世界,失乐世界中,各种天生仇视的魔兽却相安无事在修炼,宁静的湖面宛若一面巨大的镜子,盖伦俯下身去,却看到了另一个自己,满手鲜血,狰狞大笑。
这是真的自己吗?盖伦茫然地举起自己的双手,却看到纤白如玉的十指,跟自己的倒影完全不同,他试着用一颗石子去打破湖面,然而石子落水之后,却连一丝的水花都没出现,就像掉进了一个无底的深洞一样。
“可恩!”盖伦慌忙呼唤自己的坐骑,正在睡觉偷懒的可恩抬头打了一个哈欠,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可恩,为什么会这样?湖面里的倒影和我完全是两个人!”盖伦问道。
可恩仍然一副懒洋洋的模样,说道:“这很正常,你是拥有血脉之力的人,偶尔会在未来湖里面看到一些自己将来的片段,不要大惊小怪的。”
“这个湖,叫未来湖?”盖伦皱眉,如果真的有这样一个湖,那么他岂不是有了未卜先知的能力?
可恩仿佛看破了他的心思,出言打击道:“是叫未来湖,可是不叫大预言术!只有拥有血脉之力的人才能偶尔看到自己的一角未来,但也仅限一角,并且这种情况十分少见,伟大的主人把这个湖留在失乐世界,就是想让你在看到自己未来的时候,合理规划自己以后的道路,无论是好是坏,只要还未发生的,都是可以改变的。”
盖伦木然呆立,一直回味着可恩的话。
“只要还未发生的,都是可以改变的。”——若在未来已经发生的,现在还可以改变吗?那双沾满鲜血的双手可以在现在洗干净吗?
还是,自己的内心,本来就充满了杀戮和侵略?
可恩看盖伦一直呆站在原地,竟然也学起人晃了晃脑袋,重重叹了一口气,道:“想太多也是没用的,你们人类就喜欢胡思乱想,走好自己的路就可以了,你看我,睡觉吃饭都是在修炼,就是因为我心无杂念,无欲无求,只要抱着像我这样纯净目的的人才能有最干净的灵魂,所以过程不重要,自己心中知道所做的是为了什么就好。”
一向嚣张跋扈的可恩一下子变身哲理大师,让盖伦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努力使自己从刚才的牛角尖中钻出来,然后再看湖面,自己的倒影已经变回了自己的模样。
再扔下去一颗石子,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