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对兵,将对将!
双方都没了指挥,凭的就只有各自的勇悍。
镖士们比起洪兽来说不可谓不强,可却架不住洪兽众多。终于,在失去了指挥提抗了一盏茶功夫后,车阵被打开了一个口子。
一只立起接近两丈高的熊罴在拍飞一个镖士后,一巴掌拍在了马车之上。那架马车本就在多次的攻击之下已经摇摇欲垮,熊罴的这一巴掌,生生将其劈爆开来。
四射的木屑刮进了两个镖士的眼中,他们眼睛不由一闭,整个防线一下便豁出了一个口子。
熊罴大吼一声,撞进了人群之中,虽然几杆钢枪一下便将其刺倒,但这个口子,马上被熊罴身后更多的洪兽冲破。
车阵之内,勉强提抗这,但更多的洪兽冲了进来,甚至有几只冲到了客商所在的人群之中。一下,便有三个客商被撕成了碎片,命丧当场。
客商们虽然大多都习过武,可却没有几个见过如此惨烈的场面,大多数都吓得脸色发白,双脚发抖,十成力气发挥不出一成。
“你们到底是不是秦人!”
魏武从旗杆之上一跃而下,顺手将一丈长的镖旗向前一竖,抱着旗杆扭腰一扫。
啪啪啪啪!
一阵脆响,在他前方的几只洪兽纷纷被扫飞丈许开外。
“我大秦汉子,难道还不如几只野兽吗?”
魏武大吼着,全身的潜力在这一瞬间被完全激发,小小的双臂鼓胀了起来,丈长的旗杆猛然向前一探,将一只成年黄牛般的黑狼穿透挑起后,重重砸在地上。
“秦魂不死,秦人不灭,杀!”
魏武身后众人的血性,被魏武这充满暴力的一砸激发了出来,纷纷大吼着,抄着各种可用的武器,跟着魏武杀向阵内的洪兽。
多了三十个人,镖队的阵势一下被稳住了。不少人还有闲暇,用钦佩的眼神看向魏武这个六岁的孩童。
可没人知道,此刻的魏武心中却是怕得紧。
自从明白自己重生之后,魏武曾一度有一种大彻大悟的感觉。
人生不过一场戏,一场梦。戏完了,醒了,原来还可以再来。
所以,虽然不管是机关之术还是习武,都极为刻苦,但骨子里还是把一切当成了一个真人扮演的网络游戏。
直到斯九的那一顿毒打,才彻底打醒了魏武。
重生,不是资本。不管怎么,活着都是很难,都是最重要的事。
出了役牢,还没开始阳光灿烂的日子,便遇到这么一场腥风血雨。魏武那憋在心头的逃避之心彻底炸了个粉碎。
要活着,要好好活着!
要强,要变得很强很强,才能在这个恐怖的世界中好好活下去!
车阵内的洪兽虽然越来越少,可在外围,却还在不断增加着。
不能死,就只有搏!
无论千军万马,只要斩下上将头颅,其势自溃!更何况是这些没有脑子的野兽!
望远处一看,大伯魏本元和那镖士指挥,虽然竭尽全力,可也只能和两个荒族打个不分上下。
也许,只要多一个自己,便能杀掉一个荒族吧?
其他人,没有一个敢如同魏武这般去想。
车阵外围,虎豹豺狼,各种凶兽数不胜数,密密麻麻如同被捅爆了蚁巢的蚂蚁一般。
血性是一回事,可却不能白白送死,车阵之中的人,都没有把握能冲过兽群,去援手魏本元和镖士指挥。
但魏武敢。他绝不甘心,重生了六年,还没有好好享受一番便就此死掉。
既然要死,就死得个无所畏惧,轰轰烈烈吧!
抛开了一切杂念,魏武丢掉旗杆,在众人惊惧的目光中,跃出车阵,直直向兽群中冲去。
他个子矮小,可却异常灵活,在役牢中几年苦练的效果一下全部发挥了出来。时而一跳一纵,时而一跨一停,如同猿猴般灵活无比,生生在如潮涌的兽群中穿出了一条路来。
魏武根本没习练过什么轻功,这一番举动,完全是凭着苦练后的本能和精密的计算。黄德为他修炼所做的品字机关可不单只有拍打的功能。魏武要想练好陷阵锻骨术,就必须控制住自己,保证板子能一一拍到自己身体的每个地方。
他在那品字的机关之中苦练了六年,洪兽虽多,可远不如人在品字机关中挪移时来得艰难。
这些洪兽,虽然一抓一扑,下下都有数十钧的力量,只要魏武被打中一下,便会身陨魂消,尸骨无存。
可兽,就是兽,脑子不灵,那怕加上了一个洪的称谓,也是如此。庞大的身躯,注定了他们只有扑、抓、扫三种简单的方式。即时偶有身法灵活的洪兽,在拥挤的兽群之中,也是发挥不出来的。
如同游鱼般,魏武只用了十个呼吸,便接近了魏本元和戈弛交战之处。
关键时刻,他的血气虽然在沸腾,可脑子却完全冷静了下来。一番计算后,魏武一下跃到了一只洪兽的头上,用尽全力一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