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居然没人管!小子,你先跟着我,别乱跑,小心被人杀了,没人埋你!”老卒看了半天,似乎是才确认真的没见过魏武,招了招手,让魏武跟着他。
老卒带着魏武,并没有和其他人排在一起,而是把他带到了一个案台前,指着案台上的糙米饼和一旁的稀粥说道:“新来的,没人分配,也别想吃白饭!代我施粥,记住,一人只有一勺,这一桶,要管一百六十三个人,多了,少了,有你小子好看!”
魏武握着被强行塞到手中的大勺,望着粥桶,有些愕然。这勺,要立起来,只比魏武低一个头。而那粥桶,更是比魏武还高,以他的个子,完全可以跳进去洗澡了。
好吧,不管这是魏本元的考验,还是一场意外,既来之,则安之!
纵身一跳,魏武一下便跳到了案台之上。魏武之一下,用的是巧力,落脚之处也甚为巧妙,恰好将自身几十斤体重带来的力量平平卸到了支撑案板的两个木脚之上。
用勺施粥,看上去很简单。可一勺一勺舀下去后,魏武便察觉了麻烦。
不说桶里的粥越舀越少,魏武的腰不得不越弯越低,待粥水还剩大半的时候,他便发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粥,不够!
桶里的粥,根本没有老卒说的那么多,要真一勺一勺老老实实舀下去的话,恐怕连一百勺都舀不到。
魏武不知道,那老卒是不是故意作弄自己,可勺子又在自己手中,那老卒想找麻烦,却是不容易的。
于是,魏武发挥出了前世的大学食堂掌勺特技,悄悄地控制着舀的份量,每一勺看似满满当当,可倒向碗中时,却总是要抖动几下。一下,抖落几分粥水,十多下便多出了一碗。到了最后一人,不多不少,刚好一百六十三碗。
“新来的小子,干得不错!我去和营头说,你以后就跟着我了。不说别的,吃的管够!”
魏武顺利完成了老卒吩咐的任务,令得老卒大为开怀,一巴掌便拍到魏武肩膀上夸奖着。这一拍的力道,说不出的大,差一点,就把魏武拍到了粥桶里面。
这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老老实实得跟着老卒,魏武没有多言。才到一个新地方,要多看,多听,少说。虽然魏武不相信魏本元会把自己置身于死地,但还是谨慎些好。
跟在老卒身后,苦营中的人都是一副羡慕的眼光,不知道是不是同老卒主管火头有关。在魏武观念里,这一个军营之中,火头兵是人缘相当好的一个职务。没人愿意轻易得罪负责饭食的人,谁也不知道,得罪以后,下一顿会吃到些什么古怪的东西。
这个苦营相当的大,比起役牢地面的军营也差不了多少。只是一个大多是行军大帐组成,另一个基本全是土木混合搭成的简陋房子。
在一间大房子里面,魏武见到了所谓的苦营主事。但在魏武看来,这个叫做魏陆离,长着两片老鼠胡子的中年人,一点也没有军人的气质。
老卒带着魏武进去的时候,魏陆离正猥猥琐琐地在案几下面数着钱袋里的银圜,见到两人进来,一把就把钱袋塞进了怀里,挤出一张笑脸向那老卒问着好。
“塞伯,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我这里来啦?”
老卒大大咧咧地拖过一张小凳子,径直坐在魏陆离对面,指着身后的魏武说道:“这是个新来的小子,把他安排到我那儿去!”
“这是小事,小事!塞伯你要谁,直接叫他过去就是,事后打个招呼就行,何必亲自跑一趟呢?”
魏陆离笑得很用心,也很小心,姓塞的老卒一开口,他马上应承下来,好像老卒才是苦营的主事一般。可话语间,却透出一种想要老卒赶快离开的急迫。
“魏陆离,上个月换的那家粮商太黑了,五十斤的一袋米,每袋居然少了八斤,再这样下去,我们可做不出让人吃饱的饭啦!”
“什么,居然有这样的事!上个月的米都是老奕去买的,等下我就找他去。那该死的老奕,还说一袋最多少两斤,他这不要命的,一个人居然敢独吞六斤,要不让他吐出来,我一刀砍了他!”
魏陆离啪地一掌拍在案几上,唰地一下站了起来,对着外面大叫道:“来人啦,来人啦!把那该死的老奕给我叫过来,记住,是马上,一炷香我看不到他,叫他小心头上的脑袋!”
外面的人得命离去,魏陆离马上又换了副和蔼的脸色,“塞伯,你放心,下个月肯定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我在给你那伙房派去一个人,到时候两相核对,肯定不会再有错了。”
老卒眯着眼,似乎有些精神不济的样子,摇了摇头,“派一个人就算了,我那伙房,可不养吃白饭的。我塞上在营里呆了十八年,知道米粮肯定是有损耗的,那很是正常。要练好兵,就必然要让人吃得饱,要真有人闹腾起来,让家主知道,你我都不得好!”
“是,是,你老说得对,我一定好好盯着这群不省事的兔崽子。你老年纪大了,还是早点休息的好,下次要再有这样的事,还是先前那话,你随便找个人给我招呼一声,我保证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