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如果吃不饱穿不好,精神必然萎靡,在他人眼中,必然都会觉得是弱者。而另一人,衣衫华丽,又人高马大,他人一眼望去,必然会觉得不好惹。这两者给人感觉不同,便是势所带来的影响,这点想必你已知道。”说起武道,魏本元一扫先前慈祥的模样,变得严肃起来。
“可武者并不是越壮越好,有些看上去瘦弱的武者却依然让人心感凛然,你可知这又是为何?”
“家学的教习说过,武者,如果内心极为坚定,便会将自己的意志体现到一举一动之中,久而久之便形成了势,势到极致便成了相……”魏武开口答得也算利落,可两句话便停了下来,思考一番后,说出自己的见解。
“只是这等说法,后半段太过朦胧,让人难以理解。在我看来,如果有人模仿动物创造拳法,那拳脚之间便有了动物的影子,难道就已形成了势吗?所以,我认为,形成武势的关键,还是在于自己的内在心灵。只要能明白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并坚定下去,那形成武势自然不难!”
对于武道理念有自己的想法,魏武这一点让魏本元十分宽慰:“小武,你能有这些看法,已算不错了,不过终究阅历不足啊!就是到我这年龄,也没有人能彻底明白自己真实的内心!要形成武势,在明白真实内心之前,必须极端坚定自己的信念,为何而习武,要练成什么样的武道!”
“虽说你在元力役牢过得也算苦日子,但你可曾见过为了一斗黍米,练武练得吐血的人。你打伤过的那武仆魏三思,便是那样的人。所以,他虽只是罡劲武者,便已初步凝聚出了武相!要知道,不到气脉难以聚势,不进元窍难以成相,可惜啊!”
看到祖父满脸遗憾的神色,魏武对于被自己打伤的魏三思也感到了一些愧疚。只是,若真再从来一次,他还是会将其打伤,武道之争,事关生死,不容半分犹豫。
“当年,我行军路过一小村时,魏三思正如你现在这般年纪,为了被发疯的公牛打翻的一斗黍米而斗。那村子里的人都说,那孩子,疯了。可是,我却从中看到了他的勇猛无畏之心,魏三思从小也没好的武学可练,就凭着一股对自己的狠劲,最终活生生打死了那头牛。”
魏本元明显沉浸到了自己的回忆之中,越说越是投入。
“三思他,实际资质并非怎么好,只是比起他人,绝对刻苦得多。他刚到我魏家时,除了应有的差事,便是埋头苦练,旁人都说,他练武练得傻了,若真靠苦练便能成功,这天下岂不是高手满天飞,气脉多如狗了……”
“三思他不是不知道,自己一辈子都练不出头。但是,如果不练,他更没有出路,所以他根本没有任何犹豫。既然资质不够,那就走武势之道。所以,他一边练习虎形武技,另一边一有机会便去深山寻觅真正的猛虎。而后,更是如虎一般生活了整整半年,方才将一颗人心化为了虎心,聚成了虎形武势,势成之后,更直逼真正的武相……”
魏本元深深叹了口气,魏三思说是幸运,却也是迫不得已。魏家除了衍龟传承的兵武功法,并没有其他武学。可人与人不同,不是所有人都能学会同一种功法的。
若魏家如其他世家般底蕴深厚,随便丢一门武学给忠诚的魏三思就是,也不需要他自己去学虎凝势了。
心思想到这里,魏本元心中更是黯然。为了魏家的壮大,除了魏行云一直跟在他身边外,其他儿子,都隐姓埋名拜在了其他望族爵贵的门下,为的,就是从他家偷学一些功法回来。
这些年来,老二,老四每次给家里写信,从没说过自己的苦处。可魏本元知道,在他家为仆,总是不如自己呆着当少爷好。
魏武的父亲也是因为窃武的罪名被关进了元力役牢,所以,当魏武出来后,他把对自己其他儿子的愧疚,都放在了魏武身上,管教也十分严厉。可谁料到,似乎适得其反了!
想到儿子魏行峰,魏本元的眼神突然又凌厉起来,直直射向魏武:“小武,我知道你学机关是为了赚钱,为了早日接你父母出役牢。可如果按现在的样子,就眼前的论比而言,你都极有可能死在擂台上。你,甘心吗?”
甘心吗?肯定是不甘心的,这人,没有谁会埋怨自己活得长。魏武,似乎有些明白今日祖父为何失态。
魏本元不待魏武搭话,继续说道:“我也不甘心啊……所以,你必须要赢,不管什么手段,你都必须在论比中活下去。我魏家,出身囚徒,一步步到今日,靠的就是不进则死的信念。现在,你必须在那论比开始之前练成武势,小武,你有信心吗?”
“爷爷,我有,绝对有!我魏武绝不会轻易输给任何人,不要看我这些日子似乎并没有在意武道,一直在研习机关,可我武道的进境绝对不差,我已找到凝成自己武势的方法了!”
“呃,真的吗?不如我们试试手!”魏本元一愣,心中突然涌出了一番欣喜。
魏武不顾伤势未愈,直接翻身下床,对魏本元施了一礼道:“爷爷,小心了!”
语音未路,立马沉腰,一股大力由脚底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