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徵与魔化付诸战斗的余波,将一里方圆的山林完全变了模样,卷起的碎石尘土,残破的树木花草,在强大的武势威压下,化成了一个恐怖的黑褐色圆穹。在圆穹之中,仿佛另外一个世界,无数的事物,在崩溃,在碎灭,变成沙,变成灰……
“总有一天,我也会那样!”
魏武告诉了魏朝先前发生的一切,重伤的少年,几乎忘了身上的重伤,完全痴迷地望着前方的武斗地狱,恨恨发下了誓言。
——是的,总有一天,我也要达到那样的境界!
魏武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咬着牙齿,心中发出了同样的誓言。在这样的战斗面前,他浑身的血液开始在沸腾,两世为人,沉寂了三十多年的血液不由自主地在沸腾……
黑褐色圆穹的内部,赢徵的潇洒也全然不见。他的衣衫早已在魔化付诸的拳压下变成缕缕破布,束发的绸带已经崩碎,发髻完全散乱,黑色的齐肩长发四下飞舞,略带古铜色的肌肤已变得一片赤红。
这场意外的战斗,让赢徵很满意,很高兴,很兴奋。
这些年来,虽然经过了不少激动,也有过生死之搏,可能让他完全忘却生死,酣畅凌厉,倾尽全力而战的,这是唯一的一次,也是第一次。
虽然没有厮杀疆场时那种豪迈壮烈,可那种无拘无束,没有任何顾忌,完全自由的感觉,实在是太好,太美妙了!
赢氏族人,是座沉重的大山。每一个赢氏子弟,一出生,便背负着许多不该背负的东西。从小的教育,成长之中的耳熏目染,每一个赢氏子弟都为曾经的大秦而骄傲,也都为而今的没落感到沉痛。
他们所作的一切,都必须考虑大秦之名,考虑大秦百姓。这是荣耀,也是枷锁。
赢徵最初想和最强的魔化付诸一战,是为了武者的荣耀。而提前出手,是为了大秦百姓这道责任的枷锁。
当出手之后,赢徵渐渐忘记这一切,忘记了这也许是他最后一次在大秦境内全力一战。
他只感到,自己的武道在魔化付诸这块石头的磨砺下,愈发凝炼,愈发成熟了。他体内的血脉经络之中,须弥元气奔腾得越来越快,一道一道原先无法理解的元气通道一一贯穿,一个又一个新的穴窍在这场战斗中凝结成形,一个又一个元气满溢的穴窍开始破碎……
赢徵在全身心投入这一战后,越来越接近破窍之境了。
赢徵的力量,在这样的情况下,节节攀升。二十万,二十一万,二十三万……直直提升到三十五万须弥力方才缓和下来。
可赢徵更大的收获,是在武道意识和武势之上。
交手初期,赢徵还需要思考每一分须弥力该如何用,何时用,可战到后来,完全变成了一种本能,再也不用思考计算。
每一次挥剑,每一次移动,没有多,没有少,都是最合适的。
他的武势,最初只能靠九品战技方可凝成威压。而现在,他没有动用高品战技,每一招,每一势都自然而然凝结出了威压。
“就到这里为止吧!”
魔化付诸,浑身上下遍布伤痕,虽然自愈极快,但一到伤痕尚未愈合,新的伤痕遍在赢徵的齿剑之下生成。
魔,没有心跳。除了外形,骨架,大脑维持着人类特征,其他的肌肉血管等等都变成了另外一种由纯粹的魔气构成的物质。
魔气不绝,魔人不死!
赢徵深知这魔化武者这一特性,所以他每一剑都不求完全破坏对方躯体,只是造成魔躯不得不进行自我愈合的伤害。
魔化付诸,只是一个粗胚,还不懂得自我控制能力,这是赢徵唯一的胜机。如果换做一个觉醒了的魔化武者,在同等须弥力量之下,赢徵肯定不是对手。
而一个魔化武者已是数十年难遇,更不要说觉醒了的。在古秦崩溃后的三千多年中,有记载的觉醒魔化武者,不过只有三次记录。
赢徵再一次挥剑以后,招式突然一变,横肘砸向魔化付诸。
魔化付诸眉头一皱,一掌挡住了这一肘。这一肘,力量不大,但却给魔化付诸带来了极大的刺激。
付诸死之前,连番败在魏朝和魏武的拳脚之下。这对于他来说,是莫大的耻辱,更是激发了付诸幼年时的怨念。可以说,这种惨败,才扩大了付诸死亡之时的不甘,也成了引动魔化的原因之一。
赢徵先前与魔化付诸一战,用的都是手中的齿剑。可这一肘,立刻唤醒了魔化付诸脑海中残留的怨念。
人死后,脑子并不会直接死亡,一些念头便会留存在脑子里。
付诸魔化的时间太短,一番战斗的时间,并来得及没有让这些念头自然消散。赢徵的一肘,是为了拉开与魔化付诸的距离,为了决胜的一招做准备。
可也就是这一肘,让付诸部分作为人的意识苏醒了。虽然不是真正的魂魄觉醒,只是死亡前的部分念头暂时觉醒,但却造成了一个谁都想不到的变化出来。
赢徵将足足三十万的须弥力灌注到了齿剑之内,更用自己全部的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