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容哈哈大笑:哎呀,富生,你是学医学的,难道你钻研开医学心理学啦?可是你这种种猜想,都是一种主观臆断,哪能强加给别人呢?
富生说:姐,你猜想对了,我最近正是在研究医学心理学的,不过刚才的心理推测可能出现了偏差。
月容把矛头指向德仁:干爸,你平时都是坚持真理的,今天怎么稀泥抹光墙,主动承担起责任来了?
德仁说:我有责任,就应该主动地承担责任,这本身就是坚持真理。
月容说:干爸,就算你承担了一定的责任,你还是可以对我爸、我妈和富生的观点提出自己的看法,你总不能充耳不闻嘛。
德仁态度从容的:月容,你叫我说,我就说几句。你爸只是虚晃一枪,并没有提出具体问题,没有摆出具体观点,我也无可评说。所以你们姐弟俩对你爸的指责,完全是无中生有,主观臆断。你劝你爸有啥问题应该明说出来,我也不会怪罪的。你的话里有两个主观臆断,一是肯定你爸想说的是会得罪我的问题,二是肯定你爸提出问题以后我不会怪罪他。富生说你爸想提的问题,我能猜出来,所以你爸不说出来比说出来对我的伤害更大。这里面有三个主观臆断,一是肯定你爸想提出的问题我能猜出来,二是肯定这个问题对我会有伤害,三是肯定这个问题不说出来比说出来对我的伤害性更大。富生承认他在研究医学心理学,可是这个研究应该是实事求是的,不能有太强烈的主观心理。
听了德仁的话,大刘、月容、富生口服心服,点头称是。秀梅喜笑颜开:哎呀,弟弟,你的理论水平就是高,分析问题头头是道,针针见血,我家四个人的话被你分析了三个人,只剩下我的发言了,你为什么不分析?是不是看我是你姐姐想看面情?还是看我是你姐姐不好意思分析?
德仁微微一笑:姐姐,你的说话也有点主观臆断,你怎么能够肯定我会对你看面情?你怎么能够肯定我不好意思分析你的发言?刚才还没轮到你嘛。
秀梅有点脸红,随即一脸严肃的:弟弟,请你学个铁面包公,对我说的话,大胆分析,别留情面,指出错误,我一定虚心接受。
德仁尚未说话,瞅一眼秀梅发红的面庞,蓦然,她说的“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她说的“特殊时期遗风,以言定罪”,震响在耳旁,今天这事情,他真的能分析得头头是道,让秀梅心服口服吗?秀梅真的能虚心地听他大胆分析、指出错误吗?他思来想去,终于想出一个故事:姐姐,我先给你讲一件事情。那是农业社的时候,生产队给牲口定量发料,一个饲养员刚领了五天饲料,放在那儿,上厕所回来,一头馋嘴的牛犊正把头探进口袋吃饲料。饲养员勃然大怒,那可是五头牲口五天的饲料,怎能让牛犊随意糟蹋,他拿起一根料叉就打在牛犊身上。谁知道一头乳牛竟然挣脱缰绳扑了过来,饲养员吓了一跳,赶忙闪在一边,那乳牛张开四蹄,把牛犊揽在了它的身下。这个母牛护犊的故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村庄……
秀梅专心地听着,恍然大悟:哎呀,弟弟的一番苦心我知道了,我刚才真是护犊心切,对富生的缺点一字不提,反而对大刘来了一阵狼牙棒,挖苦讽刺,揭他身上的疮疤。这是我的错误,我承认就是了。大刘,我对不住你,让你受委屈了。唉,大刘你真是好脾性,好修养,竟然一点也没有生气,也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
秀梅拉住大刘的袖子,眼睛湿润了……